宋春白被她逗樂了,微微俯身,摸摸她的頭道:“别怕,我帶着你。”
嬌嬌兒擡頭看着他的表情,全然的寵溺與溫和,沒有半分多餘的感情。
她抿唇笑笑:“那有機會,我等哥哥帶我騎馬。”
宋春白沒有接話,他突然想到,若是嬌嬌兒說了人家,嫁了夫婿,帶她騎馬的人并不會是他,可能會是她的夫婿。
摟着她的腰,握着她的手,帶她在馬背上馳騁,可能還會故意逗她,吓得她縮在男人的懷裡,好讓男人更緊地摟住她。
想到這裡,宋春白有些呼吸不穩。
沒有等到宋春白的回答,嬌嬌兒有些失望,宋春白還是不想留下來,他還是想走。
他......也不喜歡自己,他隻是把自己當妹妹。
也是,他的家裡定然是很有錢很有錢的,說不定他以前見過的漂亮姑娘比她吃過的米還多,她不過是個鄉下姑娘,就算讀了一點書,眼界見識也不能跟人家比。
也就是他現在失憶了,若是他還有記憶,自己跟他就該是天上的雲和地下的泥,永遠不會打交道的。
一時之間,兩人都默默無話。
沉默很久,嬌嬌兒覺得抱有想要“把自己當妹妹的哥哥變成自己的夫婿”這種想法實在太龌龊了,她有些受不了。
起身道:“天快亮了,我先......”
與此同時,宋春白也覺得不能放任自己與嬌嬌兒有更多“超出兄妹”的相處,也說道:“很晚了,你先......”
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嬌嬌兒率先“噗嗤”一笑,打破尴尬。
“看來哥哥跟我想到一處去了,那我就不客氣,先回去休息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對話,但是宋春白卻覺得話語中含着一點疏離,這點疏離讓他有些不舒服。
晨曦微洩,點點金光撒在她的身上,笑容燦爛而又迷人,雙眼彎彎如新月。
宋春白看着她的笑,那點不舒服又全然散去,忍不住也露出一個笑,他隻微微點頭,“嗯”了一聲。
嬌嬌兒便繞過他往屋子裡去,兩人擦肩而過時,宋春白感覺到她的衣衫劃過自己的手指。
指尖微微一動,他有些想抓住。
可是抓住做什麼?他也不知道。
所以最後還是沒有抓住。
走到房間門口,嬌嬌兒有些猶豫,她頓住腳步,回頭看宋春白,宋春白也在看着她。
嬌嬌兒問道:“哥哥,你記起你家在哪裡了嗎?”
宋春白一愣。
他沒有記起來,他還是失憶的,但是宋居寒給了他一個消息,讓他不至于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現在終于找到聯系家裡人的方法了。
他不知道嬌嬌兒問他這個問題是做什麼,但是鬼使神差地,他搖了搖頭。
嬌嬌兒等到他這個回答,松了口氣似的,原先隐隐約約的距離感在此刻消失不見。
宋春白覺得她好像想通了一些東西,那些東西與他這個回答有關,好像就從院子走向房門的這幾步裡,她一下子就想通了。
可惜他并不是嬌嬌兒肚子裡地蛔蟲,并不知道她想的是什麼,但是她的笑很燦爛,他的回答是她想聽的,這就夠了。
第二天嬌嬌兒沒去上學,托人去學院裡請了假,宋母給她煮了兩個雞蛋敷臉,疼的嬌嬌兒龇牙咧嘴地叫。
宋春白看的心疼,想自己上手幫她敷,卻被嬌嬌兒堅定拒絕,甚至還不準他看她受傷的半邊臉,一看她就躲進屋子裡不出來。
宋春白沒辦法,隻好在外面等她。
念着她受傷,宋母并沒有讓嬌嬌兒做什麼事,嬌嬌兒又是個閑不住的,拎着書就要去找宋師長,宋春白便跟着她一起出去。
昨天的事情吓到了宋春白,他在家當幾天嬌嬌兒的護花使者,宋母也同意,于是兩人便形影不離。
送嬌嬌兒去宋居寒家之後,宋春白便回家,等到了兩人約定的時間宋春白再去接她。
宋居寒看着感慨:“你們倆不像是兄妹,倒像是如膠似漆的小夫妻。”
嬌嬌兒嬌嗔宋居寒一眼,“宋師長你也向我開玩笑呢?”
宋居寒便笑,笑中又有提醒,“你這哥哥又不是臨江城人,他是要走的。”
嬌嬌兒動作不停,頭也不擡:“我知道呀。”
宋居寒看着她的神色,試圖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嬌嬌兒笑眯眯道:“不管留下來還是要走,都影響不了我們倆的關系。他想走,是我哥哥,他留下,也是我的好哥哥,有什麼關系呢?”
她的神色毫無破綻,宋居寒看着有些好笑:“哥哥?”
“哥哥。”嬌嬌兒堅定回答。
宋居寒哼哼兩聲:“最好是。”
嬌嬌兒便笑眯眯地不回話。
什麼哥哥?
情哥哥也是哥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