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嬌嬌兒任性,帶着宋春白去給她解決麻煩,宋母雖然不知道到底什麼事,但她知道嬌嬌兒是什麼性子。
她胡亂讓少年同她取了名兒,這事宋母一直記在心裡,在田裡幹活時還特意問了懂這些的年長者,七嘴八舌之下,她拼湊出了一個想法。
嬌嬌兒歪頭看着她,示意她繼續說。
宋母問道:“你可願嫁給他?”
嬌嬌兒愣住了,立刻否認道:“娘你說什麼呢?”
她還欲解釋什麼,宋母伸手打斷她,“就知道你不願,還記着蘇瑾一呢?”
嬌嬌兒這次不說話了。
宋母盯着她道:“你們倆私底下不會許了吧?”
“沒有!”嬌嬌兒羞惱道:“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宋母知道她不會做這種事情,但是仍怕她年紀小,不懂事,繼續逼問道:“真沒有?”
這下嬌嬌兒是真惱了:“娘你不信我!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不過……雖然沒許,但是她也給了蘇瑾一一個承諾就是了。
宋母見她語氣堅定,神色卻不自然,狐疑道:“那你有答應他什麼沒有?”
嬌嬌兒生硬地轉移話題:“娘,不是說他的事情嗎?扯我做什麼?反正我沒許。”
拉出少年來做擋箭牌,試圖蒙混過關。
宋母不吃她這一套,“這事急也不急,總歸是我親女兒的事更急些,既然沒許,你心虛些什麼?隻管同我說實話便是。”
見宋母連連逼問,嬌嬌兒也有些撐不住,加上她倒真不算私許,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隻是宋母不喜歡蘇瑾一,厭惡她與蘇瑾一走的近,她便一直不敢說。
扭扭捏捏中,在宋母嚴厲的目光下,她還是将事情原原本本地交代了。
蘇瑾一是去歲寒秋考的縣試,他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中,考前憂心忡忡,夜不能寐。
嬌嬌兒一直陪着他學習,見他這樣也很焦躁。
一日放學時,蘇瑾一突然問她:“若我不能中秀才怎麼辦?”
嬌嬌兒不明白他所憂慮的是什麼,“那明年繼續?”
少女心思懵懂,而少年開竅卻比少女早些,思慮的也就更多。
蘇瑾一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二人慣常同行,人的情緒又是會傳染的,嬌嬌兒也被他的情緒感染的不安起來。
她有些暴躁:“瑾一哥哥你幹嘛?煩惱些什麼呀?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她總是這樣,隻要一煩就想發脾氣,被蘇瑾一嬌慣出來的小姐脾氣。
蘇瑾一連忙安撫她,上前摸摸她的頭,好聲好氣道:“别氣别氣。”
說完他又歎了口氣。
嬌嬌兒的耐心直接被耗盡,氣鼓鼓地叉腰瞪着蘇瑾一,見蘇瑾一摸她頭就算了,還将她的頭發都揉亂了,直接跺了他一腳,轉身就走了。
她才不要理他了,真氣人,一直歎氣一直歎氣。
她開始在腦海中搜刮蘇瑾一的罪行,以便等會兒蘇瑾一追上來哄她的時候,她可以痛斥他一頓,以洩怒火。
比如——他早上上學忘記給她帶糖——中午吃飯的時候還一直看書——不認真聽她說話——昨天下午催他下學還一直不走——甚至還有上個月她生病,他卻以為自己先走了,都沒來找她就自己上學去了,一整天都沒發現她沒來上學!
這些事情一想,她的怒火燒的愈發厲害,隻覺得這人的罪行數不勝數,罄竹難書!
以後再也不要同他玩兒了!
嬌嬌兒在腦海中下定決心。
“嬌嬌兒我錯了,你别生氣。”蘇瑾一連忙追上哄她,隻不知這才兩步路的功夫,嬌嬌兒怎麼就氣的炸了毛。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錯了,隻好一直道歉:“對不起,嬌嬌兒,是我不好,惹你生氣了,你别生氣,我錯了。”
嬌嬌兒斜眼看他,雙手抱胸,高傲道:“錯哪兒了?”
蘇瑾一一時語塞,搜腸刮肚地找自己的錯處,回想一路上,自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也沒注意到嬌嬌兒的情緒。
“我不該焦心縣考,忽視了嬌嬌兒。”他老實道。
“還有呢?”
還有?
蘇瑾一又絞盡腦汁地想:“我不該總歎氣,惹的嬌嬌兒心情也不好。”
嬌嬌兒輕輕哼了一聲,态度總算緩和下來,隻是她還記着上個月蘇瑾一在她生病的時候一個人去上學,都沒有問她的事情,仍是不肯原諒他。
“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