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班的四十多歲的女老師也走過來講:“昨天就來找人家麻煩,今天看這德行怕不是心理有問題?”
俗稱精神有問題。
班主任往椅子上一躺生無可戀:“這男生是我們班保送那個。”
“他家是單親,他爸……在孩子不大的時候出軌了,估計就這個事兒吧。唉,之前保送比賽名單提交上面還沒下來的時候他媽就總來找我,什麼都跟我說。說他家挺苦的,說他一個人拉扯着孩子長大不容易。孩子學習好肯學,能進名單全是機緣。讓我幫忙盯着點,讓孩子一定得參加。”
辦公室幾個離得近的老師明目張膽的大聲讨論起來。
“感覺這媽太偏激了。”
“雨妤你就是沒結婚,現在離也就是離了,放以前我就真沒見過幾個和平離婚的。”
“時代不同咯,現在看起來這種人就是瘋瘋癫癫的。”
…………
三個人出來一聲不發,正是下課點走廊裡全是人,在這不好發作。
一聲不發張嗣景和他媽走在前面,而身後的書包還挂着那個小玩偶。
初念輕走兩步,就那麼悄無聲息的解了下來。
晚上回家
初念自己書包上的玩偶也已經解了下來。
此刻可愛小白貓和呆呆小白狗緊緊貼在一起,躺在初念手心上。
“你是我的呆呆小白狗,我願用我所有的小魚幹,換取你一生的陪伴”。
所有的小魚幹也換不來了。
初念走下樓準備把挂件丢掉。
張嗣景雙手插兜就站在門口:“我就知道東西在你手上,還回真是你拿我東西證據确鑿。”
“那一巴掌沒白挨呗。”初念繞過他準備伸手把挂件扔進垃圾桶。
張嗣景一把拉住拿着兩隻挂件的手“是我媽的問題,她有偏激型人格障礙,我也不知道她會突然這樣。”
“那也我不是你家的出氣筒,像你媽說的一樣我‘不行’被你媽打的臉都腫了,還傻站在那。”初念把手用力抽出來,挂件在空中形成一條抛物線扔進了垃圾桶裡。
張嗣景見初念這副樣子也無由來生中的怒火。
初念不會和他有來往是闆上釘釘的了,但還是想問他為什麼?
因為三人的友誼就是注定解不開的死循環?
初念用一種為了答案而赴死的悲感:“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報複你幻想中我的樣子?”
張嗣景:“因為我不想和你談了,真是不覺得自己惡心,三年真是喂狗了。”
“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真覺得我會死活嫁給你家當奴隸。”
一片死寂,認識兩年第一次吵架會是這樣不計後果失态。
一個是從小的管束讓人顯彬彬有禮,另一個是内斂的性格讓話少說冷漠。
樓上陽台張臨隻看見兩人在面對面的身影,隻當兩人如平日一般是交流些什麼。
沒過多大一會就分開了。
這一切也就是張臨見到初念的最後一面。
“這回故事結束了。”初念看向身邊的張臨,那時候自己為了逃避現實說自己早上有事先走了,就躲起來讓張臨自己去上學,連聲招呼都沒打直接飛去爸媽那。
張臨太沉默了,不好過多評價這些,但這一切也是張臨全過程參與的,最後自己連個知情權都沒有,又遺憾又感歎。
“說起就是一個十年,人能有多少個十年。”
“那你之後呢?或者現在的打算呢,可别跟我似的混這麼差。”兩人對視着,初念突然就笑了。
“行,那就講講後續吧。”
“轉到我爸媽那邊,後面又考回央美,其實那會我焦慮症己經不那麼嚴重了。但是上大學嘛,總會有幾個想跟你來個奇妙的相遇,我當時對男的挺反感的然後那幫男的…所以呢又開始焦慮了。後來去國外進修回來,突然就偶遇了當下熱門的行業,就想試試沒想到那家公司就是我一個朋友開的,然後現在一直和朋友在一起。”
初念感覺每一年每一天的她都記不清了,知道的隻有這幾年她究竟在幹什麼。
“以後呢?和你的朋友一直在一起?”張臨對那天店裡的情況記憶猶深,那位“好朋友”可能就是坐在他對面的那個男的吧。
這怎麼可能?沈明意以後會給沈淮找一個舅媽,方悅和沈明言也馬上要有自己的家,公司可以幹到退休到那前自己會不會已經過厭煩了這種生活,或者已經退出了一種生活。
自己的生活隻有這些雜碎的小事,奮鬥的目标,偉大的抱負都不需要。什麼都有了,何談目标何談抱負。
“我也不知道以後是什麼樣,就像我這十年間也是孤單地漂浮着,飄到哪算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