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有些陌生的稱呼。
聽到這稱呼的林宿安瞬間石化頓在原地。謝宴低音版的“老婆”二字在她的腦中不斷重播,好似眼前都出現了這兩個大字,直至整個人宕機,再也不能進行任何的思考。
本就帶着愛意的兩個字,經由謝宴的嘴中說出,清潤的聲音将它塑造得新奇卻又蠱人,一如林宿安低垂目光中謝宴隐藏在灰衣之下若有若無的鎖骨輪廓。
謝宴的呼吸聲打在她的耳廓,林宿安頓覺整個耳朵都仿佛被火撩了起來,慢慢地灼燒,直至僵硬通紅。
林宿安的眼睛瞪大,目光慌亂地尋找落點,卻始終沒有停留在謝宴的雙眸,更不知此時謝宴漆黑的眼眸中除了笑與愛意,還有隐藏在深處的湧動的暗紅。
她有些呆愣地咀嚼了兩下,将嘴中的芒果幹一口咽下,用近乎不可聞的聲線發出疑問,“謝宴,為什麼突然這麼喊我?”
就這樣靜靜等待了很久,都沒有聽到謝宴的回複,林宿安隐下了自己深呼吸的幅度,擡頭看向謝宴的雙眸。
對上眼神的那一刻,林宿安瞳孔驟然放大。她從未見過謝宴這樣的眼神,不知何時,暗紅已經侵染整雙黑眸,盡力隐藏,卻又無處可藏。
大抵是她微張着嘴的驚訝表情被謝宴盡收眼底,謝宴頓時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不自然地看向她身後牆面上跳動的指針。
謝宴擡手解開了衣服頂上的黑色扣子,露出的白晰皮膚在林宿安的眼前一閃而過,伴随着謝宴的轉身又隐藏起來。
“今天屋裡怎麼這麼熱,我去看看是不是空調開高了……”
話音未畢,駐立良久的林宿安突然有了動作。
她迅速向前邁了兩步轉身擋在謝宴身前,一把扯住謝宴的領口往下拉,力道之重迫使謝宴整個人彎下腰來。
林宿安借力踮起腳尖,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了她隔着屏幕垂涎許久的鼻梁上的那顆痣。緊接着慢慢向下,貼上了謝宴冰涼柔軟的唇。
“謝宴,好聽的,你再說一遍。”
回應她的,是電光火石間被壓縮的空氣。
是謝宴貼上來加重的吻,帶着從未有過深入的輾轉、試探、追逐。是腰間沒有沒有阻隔的謝宴的手。是沉重的呼吸聲摻雜着清亮水聲帶來的瞳孔地震。
深秋轉冬的時節,寒風席卷萬物,總是刮得落地窗哐哐作響。
她的呼吸好像也被狂風裹挾,叫嚣着翻飛的風從反方向遏制着她,時而感覺窒息,卻又難以拒絕。她的手緊緊擁住謝宴的臂膀,卻仍舊有種恍惚的不真實感。
葉時而被卷至高處,在呼嘯而過的勁風中高速穿梭;時而輾轉下落,尋找着最自由的降落方式。漸漸地,四處的翻飛競逐也好似生出了些樂趣。
恍惚間,在作響的風中她好似聽到了謝宴的聲音。一聲又一聲的老婆,混合着謝宴有些沙啞的嗓音,一次次刺激着她的神經,在模糊的視線中隻有他那雙漆黑的眸子分外清晰。
又是一陣被風帶起不受控制的翻飛,全身長時間的緊繃在一瞬間卸了力,林宿安整個人好似被融化的棉花巧克力一般,軟綿綿地陷在床中。
謝宴附着着薄汗的胸膛貼在她的身側,手肘支在她的肩膀外側,強烈的呼吸起伏沒有任何阻隔地傳遞到她的身上。謝宴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頸窩處,皮膚泛着敏感的粉。
輕微的觸感讓她渾身一震,謝宴已然摸透了她所有的敏感點。沒有力氣的她擡手在謝宴的側腰處給了一拳,沒什麼力道,像是兔子向前一蹦撞上了一般。
謝宴的低笑聲敲打着她的鼓膜,顫在心尖。
“林宿安你個小沒良心的,哪有服務滿意了還要給一錘的?”
一字一句傳入林宿安的耳中,她聞言瞬間睜大了眼睛,下一秒秀眉微蹙,歪頭瞪了眼眼中蘊着笑意的謝宴。本就因運動泛着紅的臉上又暈上一層。
你是怎麼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的?林宿安用眼神罵人。
謝宴沒顧及林宿安“罵罵咧咧”的神情,細細思索而後開口,“我好像從沒聽你喊過除了謝宴之外的稱呼。”
“老婆,這好像有點不公平。”語氣中帶着些憤憤。
林宿安的眼前忽然閃出了那兩個字的親昵稱呼,她卻有些難以開口。她眼神滴溜溜地轉,試圖隐藏自己清晰聽到剛才貼在耳邊的話的事實。
所有的小動作被謝宴盡收眼底,他暗自挑了挑眉,嘴上沒再說話。
在如此安靜而又昏暗的環境中,任何一個感官都會被放大。林宿安清晰地感受到謝宴在她脖頸處的吻力道越發加重,聲音清晰的傳入她的耳中。
身體的感知像是精密儀器的接收器,她頓覺氣血上湧,雙手也不自覺地攥緊了身下墊着的毯子。即便如此,她還是倔強地抿着唇,守護着近在唇齒卻又難以宣之于口的昵稱。
“老婆,我們再來一次。”
停下的風再次撲面而來,好不容易找到栖身之地的葉,再次歎息着被裹挾,随風上下浮動。
被反複席卷的葉終是承受不住恣意飄散的狂風,敗下陣來,連連怯戰。
“謝宴~狗子,狗子?”
“嗯?”
“寶寶?”
“猛男?”
“哥,哥哥!”
“老婆,今天這些都是你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