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振今天一整個夜晚都是迷糊的。
他跟着審神者出門,以為是要去讓那群家夥付出代價。然而整個過程中吃了一頓飯、進便利店進行購物、甚至還逛到附近似乎是在搞什麼活動的地方買了些便于攜帶的甜食說是當伴手禮……
若不是在最後回去之前,他們悄悄溜進了某個房間,審神者從袋子中抽出幾疊紙張散落在屋子某個隐蔽處,他當真要以為自己這一趟隻是出來遊山玩水的了。
即便如此,他也依然不知道審神者都做了什麼打算。
青年隻對他說了一個字——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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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本丸之後,清水悠便把報告上傳。
不出他所料,付喪神遺落在外兩年未曾被人發現這件事引起了他們的重視——尤其是還在現世攪動出這麼多事,這讓他們火急火燎就趕了過來了解情況。
“……也就是說,你們是在電影畫面中發現他的?”
“是這樣的。”清水悠回答道。
面前這位執法者的面容微微扭曲了一下,似乎是在提前為自己加班的未來哀嚎。
看着他這副模樣,清水悠默默發誓自己一定不會将自己做的事透露出絲毫痕迹。
執法者低頭唰唰地記錄着,大概是苦于繁雜的記載,他暫時停止了接下來的詢問。
清水悠便無聊起來。
他盯着執法者,總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接着便忽然靈光一閃,很快意識到是缺少了一個負責記錄的人員,導緻對方看起來十分忙碌。
之前兩次沒什麼大事的情況,來的人都要比這多不少,沒道理這次滿眼凝重地趕過來,反倒還人手不夠。
除非,更多的人已經去了别處。
在調查那邊的事情了嗎?
執法者記錄完畢,又翻了翻别的問題,該了解的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據這位審神者的證言來看,他們的确隻是湊巧路過幫了忙。
他道了别準備離開,清水悠禮節性送他到門口。正準備站上時空轉換器,執法者頓了一下,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失禮了,這是出于我個人的好奇,您可以選擇不回答。”他猶豫了一下,“根據您所提到的信息,您本丸的亂藤四郎并沒有參與進這次事件。因為出于刀劍男士們的特性,同振出現問題時本人往往是最積極的那個,所以……”
他越說聲音越小。
他的确隻是出于好奇才問,因為一直對刀劍們的關系感到好奇,這次見也是一期一振代替亂藤四郎出面,便不由自主問出了這個問題,其實自己也不知究竟是想得到怎樣的答案。
但說到一半他才想起這是一個怎樣的本丸,頓時感到後悔,萬一這振亂藤四郎隻是單純不願與新審神者相處,那他這個問題可就踩大雷了。
清水悠不知他所想,隻笑了笑:“一期一振說,不願弟弟為此時憂心,所以便瞞着他自己去解決事情。這件事畢竟與他們自身關系更重,我就由他們自己選擇了。”
“噢、噢,這樣啊。”胡思亂想被打斷,執法者愣愣地點了點頭。
許是感到氛圍有些尴尬,他迅速往前踏出一步,發動了時空轉換器。
“謝謝您的配合,也謝謝您對此事做出的貢獻。”
光芒亮起前,他微微彎腰,鄭重說道。
執法者離開了,清水悠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打算回去休息,一轉身就看見身後悄無聲息站着一個人,哈欠打到一半,被吓沒了。
那人走出一步,清水悠看清了他的臉,無奈扶額:“……你們都跟誰學的,這麼愛吓人?”
一期一振:“抱歉。”
語氣永遠有禮,行為永遠相反。
“我隻是想知道,審神者與我說過的話,是否有真正做到。”
“嗯?還在糾結這個啊。”嘴裡說着聽起來不太負責任的話,清水悠卻攤了攤手,問他,“你看天上的月亮,圓嗎?”
本丸景趣由審神者設置,想讓它圓就讓它圓。一期一振看了一眼,雖不太明白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但也乖乖應是。
在他剛說完的下一秒,夜空中一朵雲飄過來,将圓月遮擋。
“——現在你看到的就是殘缺的。”
“在你去便利店的時間,我搜尋了那群人的罪證。他們欺騙亂不了解,說起來看似隻是做得有點過分,實際上連合同都沒有簽過……”
“稍微查了一查,果然就查出了很多東西。”
“用這些東西,我進行了匿名舉報與網上披露。”清水悠把玩着手裡的通訊器,回想起被自己用完便遺棄在現世垃圾桶裡的那部新手機,眼裡不見半點心疼,“或許舉報之後能得到的反饋不太盡人意,但多少會給他們添一點麻煩讓他們焦頭爛額。而如果等他們将漏洞處理好之後,再将事情完整地傳播到網絡上,蛛絲馬迹就能連接成線。”
“兩年下來,亂還是有幾個死忠粉的,那個公司的其他小演員也是。”
“得知自己的偶像一直以來遭受這樣的對待……你說他們會怎麼做?”
一期一振:“那那個文件袋裡的……”
“喔,那個啊。”清水悠聳了聳肩,“是一些有關于‘亂藤四郎’這振短刀的資料,用處是證明他們或許已經開始研究亂的存在。時政為了不讓自己暴露,哪怕隻是以防萬一,也會加把勁把他們送進牢裡了——反正,隻是罪有應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