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會赢啊。”
她勾住羅渽民的項鍊,合金質地的鍊條微涼,用了點力氣,羅渽民就順從地低頭。這一下親在了嘴唇上,簡單的唇瓣相貼,連接吻也隻是懶洋洋地張開嘴唇。在他想親得更深入的時候拉着項鍊扯開他,說謝謝你,那兩個玩偶。很晚了,我就不送你了。
他點點頭,說那你好好休息。說着道别的話,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又親了上來,纏綿地咬着她的嘴唇,說晚安吻,允珠對接吻無所謂,所以不會介意吧?
用力扯羅渽民的項鍊,她說完全,不介意。金屬硌進皮膚裡帶來鈍痛,他心情卻變好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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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日的白天,地鐵上沒什麼人。高允珠拉着把手站定,說很久沒坐地鐵了。
不是成為有點名氣的人之後的虛言。乘地鐵是為了去S/M,離開S/M後搭乘公共交通去上學或是去片場更多的是坐公交車。而她面前的座位上,戴着帽子口罩的金藝林說我也是。腳不沾地的愛豆,從很小的年紀開始就過着被行程和工作人員包圍的虛幻的生活。
“很久沒有這麼真實的……作為一般人的感覺。”
搖晃的車廂,恍然間像是又回到了練習生時期。高允珠和金藝林在練習之餘也沒少溜出去玩,最常去的就是弘大。捧着杯魚餅湯閑逛着,投币練歌房、大頭貼機器,連在olive young試唇釉也能樂此不疲玩一整個下午。而現在,熟悉的弘大地鐵站出站口,巨大的燈箱上印着高允珠的臉。穿着粉白色制服,戴着粉色領結,發絲揚起,對着進出的乘客們微笑着。
“bar。”她讀着燈箱右下角的字:“我知道!是中國的,類似fan cafe的,對吧?”
“哦。”金藝林點頭,舉起手機對準高允珠:“往那邊站一點。”
她聽從指揮地移動着,指着那燈牌拍認證照。周圍還提供了筆和便利貼,她拿了張,一筆一劃用中文寫着我愛你們。愛豆們的語言課學完自我介紹就是學這些,我愛你們,很想你們,想見你們。
寫好之後,高允珠努力踮着腳貼到盡量高的地方。金藝林也寫了便利貼,但不肯告訴她在哪裡。她耍賴地抱怨着,仰頭一張張找過去。
[無論做什麼都能做得好的我們允珠……]
[好愛你高允珠!一位出道]
[god允珠god允珠god允珠]
還有人在小小的便利貼上畫了彩鉛速寫,線條簡單,但特征抓得鮮明。制服,眼下痣,順直的長發,一眼就能認出畫的是主題曲舞台的高允珠。金藝林順着高允珠指給她的方向看過去,很驚訝,說畫得很好啊。
“是啊。”她擡手想把那張便利貼撕下來,卻被旁邊的人制止,說這位,在幹什麼呢?
她說對不起,因為畫得很好想收藏。那個人眼睛漸漸瞪大,很驚訝,說你……她豎起食指示意那個人噤聲。
那個人捂住嘴,激動地想說話,又謹慎地看了眼周圍,用氣音說比電視上還美!
“真的嗎?”她微微一笑,說謝謝。
“可以簽名嗎?”
“可以哦。”撕了張便利貼,她問:“叫什麼名字呢?嗯……是中國人嗎?”
很有特色的名字,高允珠來了興緻,說我中文很好呢,還可以用【你好】做二行詩。
真的嗎?配合地拍手,開始起頭:“你——”
“你是oo嗎?”
不怎麼标準的口音,翹舌音翹過了頭,平仄也沒對上,但是說得很認真。亮晶晶的眼睛看過來,讓對面人的嘴角也不自覺地翹起。
“好——”
“好漂釀!”
靠這一招在中文課上把老師都營業到訝然失笑的高允珠,多年不用殺傷力依舊不減。中國粉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紅到爆炸。把簽好名的便利貼塞進粉絲手裡,她揮揮手說那麼,再見咯。
另一種意義上可怕的孩子啊。金藝林看着她活潑的身影,搖着頭跟上去。
逛olive young,看到了她和張元英的海報,高允珠還拍下來發給張元英。她抱怨說隻有一張海報啊,當時拍了很久,很多組照片呢。金藝林說都會用到的,peripera肯定是允珠的了啊。
她聽着,露出有些迷茫的笑,說好奇怪,沒什麼實感。不論是好像有了人氣,還是好像有了代言。
“允珠,你早就應該得到這些了。”
被愛,被追捧,名氣、聲譽和金錢,你這樣的孩子居然還會因為這些而惶恐。金藝林莫名有些心痛,說如果能一起出道,在很早的時候允珠就應該習慣了。
“但是,如果那樣,總覺得歐尼會為了我費很多心。”她有些苦惱地皺眉,拉住金藝林的手指,說那樣會被讨厭的。
“不會哦,我不會讨厭允珠。”
“知道啊,是我會讨厭自己。”高允珠仰起頭看金藝林:“因為歐尼是很重要的人。”
一起出道會發生什麼呢?她不知道。但是即使是現在面對娛樂圈也覺得艱難,更别提年紀更小的時候。會惹出很大的麻煩吧,會退縮,會逃避,不可避免地給周圍人都帶來傷害。所以已發生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就像祈禱的時候會說的那句話,上帝會把我們指引到适合的道路上。
金藝林揉亂她的頭發說笨蛋。又說:“現在這樣也還好啦。但是,”金藝林表情嚴肅了點:“不要太相信河正宇。也不要太相信CJ。簽合約之前多看幾遍,看不懂也要看,明白了嗎?”
金藝林一直清楚,高允珠有個壞習慣。對合同一類很不擅長,對在白紙黑字的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也沒什麼敏感度。在S/M的時候室長有意放任,還拿這個當作笑談。“允珠這樣被會社賣了都不知道呀”,被這樣調侃過。最後倒是沒被賣掉,隻是掃地出門。一味信任會社的笨蛋比有戒備心的人好多了,但是隻有會社這麼認為。
“我隻相信歐尼的。”
……完全沒抓住重點的年下妹妹,隻是在哼哼唧唧地撒嬌,像是主動來蹭手掌的貓。也不要太相信我。這樣的話沒能說出口,她眼睛裡有珍貴的依賴和信任,全然不設防的姿态沒人能拒絕。金藝林歎了口氣,說好,隻相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