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盈盈看着外面重重缭繞的迷霧,不禁擔心起那兩人的安危。她看向雲雁丘,後者也是面色凝重。
“要不要出去找找他們?”葉盈盈問雲雁丘。
誰知雲雁丘看了看客棧的大門,無奈道:“這地方,宵禁的時候隻進不出。”
“什麼?”葉盈盈才知道有這麼回事,她走到大門前,試探地往外伸出手,卻碰上了一塊柔軟而無形的屏障。
“這是……”
“别想了,這是在保護你們。”雲丫頭忽然出現在葉盈盈身旁,一臉嚴肅。
葉盈盈被她吓了一跳,轉頭朝她看去:“我同伴還在外面。”
“那是他們的問題,我們能做的就是保護屋子裡的人。”雲丫頭态度堅決,“再說了,不是還有那位浪費包子的客人嗎?說不定他就像昨天拉你那樣,把另外兩人帶回來了呢?”
浪費包子……葉盈盈抿了抿唇,發現這丫頭還挺記仇。
但少伶現在還不是完全可信,把希望都放在他身上未免太過冒險了。
“就不能通融一下嗎?我們在外面能保護好自己的。”
“不行。”雲丫頭果斷搖頭,“兩位還是上樓歇息吧,别再想着往外跑了。”
葉盈盈看着雲丫頭轉身離開,心裡并不打算放棄。她又撫上屏障,隻覺這屏障和幻境一樣怪異。按理說,幻陣中的一切,都會依照布陣者的意思去變化,可葉盈盈在這陣法裡越待越不解。
若詹衍布下這陣法時,為了杜絕外人的影響設下了宵禁,那為何又要安排這客棧來為闖入者提供庇護?
對了,還有那掌櫃。雲雁丘說掌櫃是他舊識,可詹衍跟雲雁丘明顯不可能是一個時代的人,他為何能在這幻陣裡創造出掌櫃?
葉盈盈突然想起了巫玥先前所言,詹衍或許一直就沒有死。
“盈盈。”
一隻大手忽然撫上了她的肩膀,葉盈盈回神,發現雲雁丘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在她跟前低語:“先去休息吧,巫玥和趙逾霄他們自有辦法,不會有事的。”
“可是……”葉盈盈心裡還有些疑問想不明白,她想跟雲雁丘讨論讨論,但對方卻執着地哄她上樓。
“先休息,等霧散了我們再說别的。”雲雁丘推搡着引她回到房間,溫聲細語地安撫她閉眼。
葉盈盈不理解他為何要這樣做,但又不想讓他為難,便迎合着躺到床榻上,阖眼假裝睡去。
像是為了确認她是否真的睡着了,雲雁丘一邊摩挲着葉盈盈的手背,一邊觀察着她的呼吸,待見到她呼吸平緩,這才放心地松手離開了房間。
雲雁丘走後不久,葉盈盈睜開眼,蹑手蹑腳走下床,披了件衣服,便打開門左右觀望。發現走廊上空無一人,她走出門,卻突然聽到樓下傳來若有若無的交談聲。
葉盈盈趕忙蹲下,湊到圍欄旁,側耳傾聽。
“客人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上樓休息啊?”這聲音粗啞,明顯是那掌櫃。
回答他的是雲雁丘平靜的聲音:“同伴還沒回來,我在這等等。”
“诶喲,這個點了,還沒回來?”掌櫃有些詫異,“這可如何是好,外面那些獄兵可不好惹啊……”
“不知掌櫃的可否打開門口的禁制,讓我出去尋一尋?”
聽到這話,掌櫃遲疑了一下,又說:“客人說笑了,我這兒就是個小客棧,哪有什麼禁制?隻是宵禁的時候,真不能出門,這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着想。”
“……掌櫃可有家室?”
雲雁丘這話轉的突然,那掌櫃被他弄得有些暈乎:“客人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隻是有些好奇,你一個大男人,帶着個小姑娘在此處開店,就沒個娘子搭把手嗎?”
“嗐,有就好咯,可惜我臉就這樣了,人家都看不上我。”
說罷,他指了指自己左臉上那條猙獰的疤痕,自嘲地笑了笑。
“你這疤是怎麼來的?”
“這個呀。”說起疤痕背後的往事,掌櫃來了興緻,“我年輕時候喜歡在外面闖蕩,那會兒結識了不少志同道合的夥伴,一起上刀山下火海。”
“這疤就是那時候替一個沖動的朋友擋刀留下的。”
朋友……是雲雁丘嗎?葉盈盈聽得入神,不禁思索起來。
“那你還記得那人的名字嗎?”
“名字?”掌櫃愣了愣,随即讪笑一聲,“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哪兒還記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