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少伶突然說道。
隻見兩人眼前浮現出一座挂滿燈籠的客棧,門口赫然站着白日裡将他們招攬來的雲丫頭,她身邊還站着一臉緊張的趙逾霄。
趙逾霄見到他倆,眼睛瞬間一亮,連忙擡手招呼他們進去。二人沖進客棧,雲丫頭趕緊關上門,将鎖鍊聲隔絕在了屋外。
“你們不要命了!”雲丫頭回頭,辮子甩得飛起,氣呼呼朝兩人訓道,“不是都提醒過有宵禁了嘛!”
你也沒說那宵禁來得這麼突然啊。葉盈盈心裡翻了個白眼,但面上還是順着她的話道了個歉。
跟小丫頭能計較什麼呢?人家也不過是這幻境裡的一部分,萬一她和自己看到的不一樣,說不定更麻煩。
“哼。”雲丫頭雙臂交疊,環抱在胸前,嘴裡念念有詞,“你們這麼不聽話的我也是頭一回見,一兩個就算了,結果一群人都這樣。”
一群人……葉盈盈聽着,目光投向一旁的趙逾霄:“你們怎麼回來的?”
“我們遇見了雲前輩,是他帶我倆回來的。”
“你們見到他了?!”葉盈盈倏地激動起來,“他在哪兒?”
“額……樓上客房裡。”趙逾霄說這話的神情有些尴尬,“但是,那個,前輩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什麼意思?”
“就是……”
趙逾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雲雁丘的狀态,有點像在元城時,看見葉盈盈受傷後的那種慌張,但又沒當時那般劇烈。隻是淡淡的,有些心不在焉,好像陷入了某種低迷之中無法自拔。
一想到這兒,趙逾霄就頭疼,雲前輩也好,巫玥也好,這才剛進幻境沒多久,一個兩個都跟丢了魂似的。
“嗐,你自己去看看吧,我也說不清楚。”
葉盈盈二話不說沖上樓去,留下三人在大堂裡面面相觑。
雲丫頭見狀幹脆道:“既然人都回來了,就趕緊去休息。别再趁宵禁的時候出去了,聽見沒!”
另外兩人連連點頭,随後,趙逾霄看了看一個人的少伶,好奇道:“你同伴還沒找着嗎?”
“啊,還沒呢。”少伶幹笑兩聲。
“那他現在豈不是很不安全?”
“沒關系。”少伶說着,神情有些落寞,“她自有辦法……”
樓上,葉盈盈徑直走到雲雁丘的卧房前,擡手敲了敲門。
屋裡沒有傳出預想中的聲音,葉盈盈不自覺緊張起來,以為他是不是又被巫靈鎖折磨了。
好在門竟然沒關,葉盈盈一把推開,看見了背對自己的雲雁丘。
他回過頭,發現是葉盈盈的瞬間有些驚訝。
“你怎麼樣了?!”葉盈盈一個箭步沖到雲雁丘面前,兩隻手緊緊抓住他的雙臂,仔仔細細觀察他是否有不适的地方。
待檢查一圈,發現并不大礙,葉盈盈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她看向雲雁丘,發現對方神情怔愣,以為是被自己的突然闖入吓着了,于是連忙解釋道:“趙逾霄說你看起來心情不好,我就……”
話音未落,雲雁丘突然低頭抱住了她的腰肢,頭埋在她的頸窩裡,一言不發。
葉盈盈猝不及防,連心跳都漏了半拍。她聽着耳畔沉重的呼吸,緩緩伸手,撫上雲雁丘的後背。
兩人就這麼相擁了一會兒,誰也沒有說話。
葉盈盈看得出雲雁丘有心事,但她不急着問,她想聽對方主動提起。
不知過了多久,葉盈盈手都有些酸脹了,雲雁丘終于開口道:“我看見了一個故人。”
“是誰?”葉盈盈輕聲詢問。
“是我過去的至交。”雲雁丘低聲回答,“我原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他說這話時,語氣有些輕微地顫抖。
葉盈盈一愣,對他說出口的話感到十分意外。她從未聽說過雲雁丘有過什麼要好的朋友,在葉盈盈的印象裡,雲雁丘過去總是形單影隻,一個人盤坐在玄明境内,終日修行,對周遭的一切都不聞不問。
雲雁丘原來也曾有過至交嗎?葉盈盈恍惚間竟然有些失落,她本應該高興才是,明明聽見他提起了自己不曾知道的往事,為何卻開心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