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錯的,這個聲音,低沉而冷靜,比齊铄珺的更加渾厚,分明就是雲雁丘!
葉盈盈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雖然頂着張齊铄珺的臉,但神情明顯要冷硬許多,不似齊铄珺那般柔和明媚。
“怎麼是你啊?!”葉盈盈驚詫道,“齊铄珺呢?難道他也丢了?”
“那倒沒有。”齊铄珺的聲音驟然響起,葉盈盈轉頭看去,發現他正坐在車夫的位置上朝自己揮手打招呼。
怎麼回事?葉盈盈腦子一片混亂,她左看看右看看,發現車上兩張臉都是齊铄珺,一時間無法接受這詭異的場面:“那剛剛跟我一起過三門的到底是誰?”
“是我。”雲雁丘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條濕帕子,擦了把臉露出原本的容貌。
他再次擡頭看向葉盈盈,目光坦蕩。兩人對視了一眼,雲雁丘又換了條帕子遞給葉盈盈道:“你也擦一下。”
“诶?”葉盈盈愣愣地接過帕子,低頭看着布料上的花紋,目光呆滞。
雲雁丘見狀解釋說:“上面沾了巫玥配的藥汁,可以抹掉她塗在你臉上的泥粉。”
葉盈盈還在發愣,倒不是懷疑雲雁丘這話的真實性,隻是一切來得太過突然了,叫她猝不及防。她做夢都沒敢想過自己和雲雁丘竟然差點就“成親”了!
那她之前豈不是一直都認錯人了嗎?她以為的那些顯得齊铄珺很體貼的行為,搞半天都是雲雁丘做的!這也太……
葉盈盈越想心裡越尴尬,臉都不自覺變得滾燙起來,她趕緊拿冰涼的帕子捂住臉胡亂擦了幾下,試圖掩飾内心的窘迫。
好不容易平複下心緒,葉盈盈深吸一口氣,緩緩放下帕子,鼓起勇氣再次看向雲雁丘:“你們怎麼都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臨時決定的,沒來得及通知你。”雲雁丘說道,“計劃有變,我們得到了許可,待會兒直接上山便是。”
“許可?”葉盈盈疑惑,轉頭朝齊铄珺問,“齊公子這是終于搞定你爹了?”
“倒不是我搞定的。”齊铄珺邊趕着馬邊回答,“是雲前輩搞定的,我都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反正我爹答應了。”
葉盈盈聽罷又用詢問的目光看向雲雁丘,後者一臉淡定地說:“秘密。”
秘密?葉盈盈覺得雲雁丘真是越來越神秘了,先是淩雲盟後是齊家,他一個隐世之人,至少一百年沒出過玄明境的家夥,哪兒來的這麼多關系?
可雲雁丘不願說,葉盈盈也不好強迫他。于是她換了個話題,問起待會兒的計劃:“計劃改成什麼樣了?可是這幾日在祖地有了新的發現?”
“有人在試圖打開祭祖台的封印。”齊铄珺平靜道,“但解開封印的方法隻有我爹知道,他昨晚告訴了我,而我今日大婚必須要去祭祖台。”
“秦芷箐也知道這點,所以她今日很可能會出現在祭祖台附近。”雲雁丘順着齊铄珺的話解釋說。
葉盈盈聽了計劃,趕緊分享起自己假扮秦芷箐時的發現:“我這幾日從秦夫人那兒得來了一條線索,秦芷箐她曾經在離洲待了一年。”
“離洲?”雲雁丘聞言,目光嚴肅,“是去延青宗嗎?”
“不知道,但我猜,她可能是因為在那裡發生的事情受到了威脅。”葉盈盈搖了搖頭,忽地又望向齊铄珺問,“齊公子,你那兒還有沒有線索啊?”
“嗯?離洲嗎?”齊铄珺剛剛似乎正想什麼東西想的出神,他故作思索道,“應該就是去的延青宗吧,她以前就說過要去那兒完成獸令攢幾件極品的法器來着。”
“她是不是和那個名叫池荷的侍女一起去的?”葉盈盈追問道。
齊铄珺忽然遲鈍了片刻才說:“我也不清楚,那時候我們就很少聯系了。”
說着,他重重甩了甩馬鞭,鞭策馬兒加快腳步。
葉盈盈有些遺憾,能夠佐證她觀點的線索還是不太充足,但時間緊迫,她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推測:“我懷疑,秦芷箐在離洲時殺了那個名叫池荷的侍女,有人知道了這事便以此要挾她替自己做事。”
“葉姑娘,說話可要講證據啊。”齊铄珺目光一沉,聲音也低了幾分。
“這隻是一個猜測,秦芷箐甯願冒着生命危險也要去齊家祖地尋真火,這背後總得有個動機吧。”葉盈盈聳了聳肩,“她又跟我說過她被人威脅了,不替那人做事就會有危險。能讓人付出生命也要避免的危險,無非就是失名和失利呗。”
此話一出,另外兩人皆是沉默以對,這讓葉盈盈有些摸不着頭腦,别扭地問:“難道不是嗎?”
齊铄珺輕歎一聲,開口道:“看來葉姑娘沒為别人拼過命呀。”
“不過也是,雲前輩實力超群,舉世無雙,這天下也沒幾個人傷得了他,你哪有機會替他拼命呢?”
齊铄珺這話多少有點陰陽怪氣的意思,聽得葉盈盈很是不爽:“我不過是結合手頭的線索推斷罷了,再說,你就為人拼過命了?”
“诶,也沒有。”齊铄珺倒是坦誠得很。
“那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誰規定沒有就不能說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