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铄珺倒坦蕩得很:“你要是真拿到法器了,我到時候雙倍賭你赢呀。”
“你兄弟呢?”
“那意思意思也要給他下點注的。”齊铄珺奸笑道,“反正哪邊赢我都不虧。”
秦芷箐冷笑一聲:“那你就等着吧,看你能笑到什麼時候。”
那之後,齊铄珺同他爹在秦府住了一段時間,齊铄珺不愛跟大人湊一起,周圍的同齡人又隻有秦芷箐,于是他天天往秦芷箐院子裡跑。有一天,齊铄珺走進院裡,沒找着秦芷箐的身影,隻看見她後頭一直跟着的那個小丫鬟正背對着自己默默掃地。
齊铄珺有些好奇,便湊上去問:“嘿,你家小姐呢?”
池荷被他吓了一大跳,掃把“啪”一聲砸到地上。她慌張地回過頭來,正巧看見齊铄珺的俊臉,腦子頓時一片空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嗯?”齊铄珺感到奇怪,“你不會說話嗎?”
池荷連忙搖了搖頭,但覺得哪兒不太對,趕緊又點了點頭。這一下否認一下肯定的,把齊铄珺給弄迷糊了,他暈乎地看着池荷,詫異道:“你真是啞巴?”
池荷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隻好别開臉躲閃。誰知這一幕被秦芷箐撞了個正着,她擰眉大喝一聲:“池荷!”
聽到小姐的聲音,池荷立即朝門口眺望,她本想跑過去,但奈何齊铄珺把她的去路擋了個嚴實。秦芷箐見狀,幹脆大步走過來,一把抓過池荷的手腕将她扯至旁邊,厲聲斥道:“待在這裡做什麼,去廚房幫忙!”
池荷低頭答是,落荒而逃。
秦芷箐臉上滿是愠怒,那天晚上,她頭一次沒有和池荷聊天,隻一個人背對着池荷生悶氣。第二日,齊铄珺便啟程回了元城,此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夢驚醒,秦芷箐滿頭大汗地喘着粗氣,此刻,她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異常加快的心跳聲,咚咚、咚咚……這聲音像是催命的鼓點,每跳一下都刺激着秦芷箐脆弱而緊繃的神經。
她強撐着發燙的身子坐了起來,朝四周環視一圈,此時已是深夜,周圍一片昏暗,什麼都顯得模糊不清。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烈的中藥味,混雜着些許安神香,叫人感到昏昏沉沉。
枝雀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睡着了,即便是床上的人兒自己下床開始窸窸窣窣換衣服,她也絲毫未察覺。
秦芷箐換好那套夜行衣,她摸了摸額頭,還是有些滾燙。于是她随手撈起一旁的濕帕抹了把臉,趁着無人問津的深夜,再次啟程。
夜幕低垂,秦芷箐臉頰通紅,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吐着烈焰,但她一刻也沒有停下腳步,迎着呼嘯的寒風往祖地奔去。汗水自額角落下,模糊了秦芷箐的視線,高燒帶來的疼痛席卷全身叫她苦不堪言,但秦芷箐仍然緊咬着牙關,不讓自己的意識被疼痛吞噬。
這是最後一次了!秦芷箐在心裡對自己說,無論這一次結果如何,她都認。
翌日,淩雲客棧内。陽光灑入窗内照亮了客棧的每一處角落,葉盈盈從房間裡推門而出,放松地伸了個懶腰。昨晚她難得睡了個好覺,此時心情舒暢。
眼下秦芷箐卧床不起,齊铄珺又在跟他爹打探祖地的消息,暫時沒葉盈盈什麼事。她幾個夜裡連軸轉也累得不行,昨日一回客棧就呼呼大睡,晚飯都沒吃上。
現在終于睡了個飽覺,别提有多精神。葉盈盈左右活動活動身子,目光落到雲雁丘的房門上,不禁想起和雲雁丘先前的約定。
她可不能再放他鴿子了,于是葉盈盈挪步到雲雁丘房前,輕輕叩門:“雲前輩?”
房門應聲打開,雲雁丘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葉盈盈面前。葉盈盈擡起頭,雙眼微眯,注視着他棱角分明的臉龐,唇角不經意揚起微笑:“雲前輩。”
雲雁丘垂眸,語氣裡有些不滿:“還要這麼叫我嗎?”
“诶。”葉盈盈頓時睜大了雙眼,神情略顯尴尬。
她實在太習慣這麼喊他了,哪怕是上輩子也沒叫過更親昵的稱呼。如果不這麼叫,那要叫他什麼才好?雁丘?阿雁?嘶……不管哪個都好肉麻。
雲雁丘看着葉盈盈糾結的樣子,忍不住輕笑道:“那就再想想吧,隻是别讓我等太久。”
“嗯嗯。”葉盈盈乖巧地點點頭,雙手交叉,背在身後,略微緊張地看着他,“那之前說好的一起去收青冥真火……”
“自然會陪你去。”雲雁丘順了順她鬓角的碎發,柔聲道,“走吧,下樓吃點東西。”
雲雁丘突然變得好溫柔,溫柔到讓葉盈盈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心裡又挺喜歡這種感覺,像吃了蜜一樣甜。
兩人走下樓去,碰見正在端菜的趙逾霄,趙少俠見着他倆居然一起下來,驚喜不已:“你們和好了!”
還沒等葉盈盈回話,齊铄珺從外面沖了進來,神色凝重。他慌亂間擡眸,正巧對上了葉盈盈的眼睛,便立即大喊道:“出事了!芷箐她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