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以為找到了突破口,抓着機會繼續道:“二哥,我是蠢了些,做事不如你和大哥那麼精明細緻。可要用我的時候我從沒說過一個不字,這麼多年了,那事我不也守得好好的嘛?”
“林方,你敢威脅我?”林孝聞狠狠瞪了林方一眼,“你拿這事威脅我就是在威脅大哥,你以為這能起作用?”
“不敢!小弟不敢!”林方連連搖頭,“隻是希望二哥能看在這些年來我一直幫族裡面處理那些腌臜事的份上,饒我一命。”
林方說着,從一旁捧出早已準備好的方盒,打開裡面是一株流光溢彩的仙蟲草:“小弟這些年也是收集了不少稀罕寶貝,可助二哥修行,隻望哥哥幫幫忙,在大哥面前替我說幾句好話。”
林孝聞的目光被那株蟲草吸引,他見多識廣,自然知道這株蟲草是何等靈丹妙藥。
正巧,林孝聞的境界一直卡在金丹中期遲遲不得進階,若是能借此草突破成功,那别說林時有了,就是韓家那閉關的家主也不見得是自己的對手。韓家小輩火候欠佳,此時正是他們一躍成為秘海第一世家的好時候,若是秘海第一世家的家主是他林孝聞……豈不是好事成雙?
林孝聞忍不住眯眼,擡手掩嘴,擺出一副沉思的模樣,目光從始至終黏在那株蟲草上。
林方眼珠子一轉,意識到有戲了,于是又添了把火:“小弟還有件寶貝不方便帶出來,但若二哥能幫忙,小弟即刻便回去取了送到二哥府上。”
“哦?什麼東西?”
“護心鱗。”
聽到這三個字,林孝聞的雙瞳微不可查地震了一下,聲音興奮到顫抖:“是以前那隻鲛人身上的?”
“正是。”林方知道穩了,立馬又谄笑起來,“那隻鲛人本就是我負責宰掉的,這護心鱗正是那時從他身上剝下來的。”
“護心鱗不是在大哥那兒嗎?你怎麼……”
“大哥那片是我拿别的鱗片僞造的,真正的護心鱗一直都藏在我這兒。”林方說這話時,臉上露出得意而狡猾的奸笑,“這東西本來就隻出現在書上,饒是大哥他也分不出真假。再說了,這麼珍貴的東西,大哥哪裡舍得用啊,這麼多年不也就收在他那寶庫裡,不然我早該暴露了。”
林孝聞心動了,這護心鱗可是神物,跟它比起來,剛剛那株蟲草都不夠看。要不是林時有當年獨自出海誤打誤撞撿了條鲛人,林家也不曾有機會收來這物件。這麼多年,林時有把這東西捂得嚴嚴實實的,除了他們三,誰也不知道林家還有這等寶貝。
可大哥都分不出來的東西,他哪分得出?林孝聞挑眉,質疑道:“我怎麼知道你這嘴裡有幾句真話?”
“怎麼會呢,二哥!”林方信誓旦旦,“真正的護心鱗,離體也能熠熠生輝,你隻消看上一眼,肯定就知道我沒騙你了。”
林方在藏東西方面,那确實是天賦異禀。饒是在林時有的高壓監視之下,他也能三番五次将一些珍貴的寶物據為己有。要說偷奸耍滑,魚目混珠,林方還真有獨一份的能耐。
林孝聞掂量了片刻,内心的貪婪終究是占據了上風:“日落前就把東西送來。”
林方一聽,心中大喜,一個勁兒點頭,然後爬起身又給林孝聞端上一杯新茶。
林孝聞睨了眼茶,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細品了口,神色舒展道:“偷你魚符的,大概率是韓家人。韓家小鬼,這些年倒是聰明不少,也知道在暗處使壞了。”
“二哥,我就猜着是他指使的!”林方一提到韓家就來氣,“那小白臉成天裝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兒,背地裡不知道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别提多惡心了!”
林孝聞嫌他聒噪,立刻打斷道:“好了,你今晚就早早跪在大哥書房前,他怎麼對你都忍着。畢竟你犯的這兒事,就算把打得缺胳膊斷腿都算輕的。”
聽到缺胳膊斷腿,林方身子一頓,眼底還是湧起一股恐懼,但面上還是賠着笑連連答應道:“是是,都聽二哥的。”
“好了。”林孝聞站起身,拿起一旁裝着寶物的方盒就往外走,邊走還不忘叮囑裡面的林方,“日落前沒見到那寶貝,你我的交易就不算數。”
說完,林孝聞啪地關上門,頭也不回地從酒樓的暗道離開了。
包廂内的林方望着緊閉的房門,一改方才的低聲下氣,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苦味一瞬間在舌尖彌漫開來,惹得林方不滿地啐了幾口唾沫。
林方定了定神,又恢複了往日的嚣張氣焰,對進來的夥計大喝道:“趕緊給爺換壺茶來!”
夥計連忙跑去換茶,包廂裡隻有林方一人,他忽地想起大哥憤怒的模樣,端着茶杯的手忍不住開始發抖。
包廂裡靜得可怕,樓下的大堂卻好不熱鬧,夥計們忙前忙後招呼着來往的客人,人聲嘈雜。
“幾位,這些茶點可還滿意?”夥計和顔悅色地朝着大堂裡準備結賬的三人詢問道。
“好吃!”其中一位個子稍矮的短發女子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手指指腹上的殘渣,“沒想到魚蝦肉還能這麼做……”
“好吃就行。”同桌的另一名女子笑了笑,若是仔細看,便會發覺她雙眼無神直視前方,似是有眼疾。
望海樓平日裡人來人往,偶爾有些眼盲的客人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夥計隻瞥了一眼便不再關注。
這女子身邊還有一位衣着素淨的高個男人,那名男子一手牽着盲女,一手掏出銀錢付了賬,随後對還在回味茶點的瑤瑤說:“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