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傀儡!葉盈盈一驚,那是将活人煉成傀儡後供自己驅使的邪法,施法者為了煉制足夠聽話的傀儡,往往會用極盡殘忍的手段迫使被奴役之人靈魂出竅,同時又能保有自身的靈力為施法者所用。這種邪法比煉制死屍還要陰狠毒辣,為了保證驅離體外的魂魄不會因為怨恨化作厲鬼,施法者會提前設下禁制,讓神魂離體時直接魂飛魄散再無超生的可能。
将活人的神魂強制剝離體内是件慘無人道的事情,修煉此法者即是魔修,因此修士間早已有約定,如遇此類情況,斬立決。
可若沒記錯,這種邪法早就在幾百年前讨伐魔修的那場戰役中覆滅,修行此法的人全部被斬盡殺絕。若不是鬼算子的藏經閣有所記載,葉盈盈也無從得知此事。難道……
一旁的雲雁丘神情愈發凝重,轉頭對葉盈盈說:“事态有變,這神醫底細尚不明朗,你若繼續同我一起行動會妨礙到我。”
葉盈盈抿唇,心裡雖有不甘,但雲雁丘的話在理。
醫館内。
薛菅從地主老爺家裡回來已是深夜,心裡還在為今天試驗的成功而沾沾自喜。可剛踏入大門,他卻發現院中坐着一個女子,那女子烏發垂腰,柳眉杏眼,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她雙腿交疊,一隻手慵懶地撐着頭,斜靠在桌旁。
女子面容姣好,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多看兩眼,可薛菅瞧見她時,瞬間就垮了臉,不耐煩地問道:“你來幹什麼?”
此時若是雲雁丘在這,定能一眼認出,這女子就是早晨在醫館門前給他和葉盈盈下逐客令的人。
隻見女子翹着個二郎腿,青蔥的玉指有一搭沒一搭繞着發絲,見薛菅回來了也隻是呵呵一笑:“幫你看着醫館咯。你那倆殘次品可真是會給主人捅婁子,一個死而複生找來人要殺你,另一個貪生怕死見人家回來報仇了,就主動送上去認錯讨活路。這下可好,你煉活傀儡的事情被人家知道咯~”
薛菅臉色更加陰沉了,他默不作聲走到桌前,将僞裝用的藥箱丢在上面,從夾層裡取出個鈴铛,收入懷裡,嘴裡冷哼道:“就他一個金丹期的修士算得了什麼。”
“呵呵~”女子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薛神醫,别怪我沒提醒你,你那半吊子玩意兒可對人家造不成什麼威脅。還是說——你要效仿先人,跟對面的自爆元神?”
“姓顧的!”薛菅被這話激怒,一巴掌拍在木桌上,桌面竟直接生出幾道裂痕。
薛菅神情猙獰,惡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女子:“别以為你懂得多點就可以在這瞧不起人,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不也就是想要那團火麼,裝什麼清高!”
話音剛落,院落的陰影處突然傳來咔咔的聲響,一股陰寒之氣直直地逼近薛菅,令後者渾身戰栗。薛菅穩住心神,斜眼看去譏諷道:“喲,今天還把那木頭玩意兒帶來了?怎麼,不裝了,準備明搶?”
“别誤會,他隻是來找我的。”顧姓女子随意地揮了揮手,“你在城外等我吧。”
陰影中的身影聽話地退去,連帶着方才的陰寒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還是那句話,我不過奉命行事,你想好了再把火給我便是。”女子說罷起身,慢步走出醫館。
正要跨過門檻時,她忽然又回頭戲谑道:“當然,希望你那時候還活着。”
另一邊,雲雁丘簡單掩飾了一下小巷裡的場景,便護送葉盈盈回到了客棧。他拿出一張傳音符,對着那頭三言兩語說明了情況,然後轉頭朝葉盈盈說:“我叫了幫手過來保護你的安全,他今晚就會到,在那之前你就待在房裡一步也不要出去,我會給這房間設個禁制,外面的人一概不能進入。”
葉盈盈點頭答應,雲雁丘很快就布好了陣法,随後又交待幾句“注意安全”之類的話後便離開了。
葉盈盈待在房間裡也沒别的事可做,便開始打坐修煉。順帶整理下事情的脈絡:醫館的神醫大概是個魔修,在這偏僻的縣城裡煉制活傀儡。而身體的原主本是他醫館裡的侍女,且估計也已經被煉成了活傀儡,這才導緻神魂盡散讓她鑽了空子得到這具身體。
該說不說,這倒意外省去了她擔憂被怨魂找上的煩惱。那雲雁丘若是能殺了這個神醫,也算是間接替原主報仇了。
雲雁丘目前的境界肯定是高于那個庸醫的,再者,從之前小巷裡的那具活傀儡還能有自己的意識這點來看,這個魔修的活傀儡術還滿是瑕疵,想必也不是什麼厲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