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岑玉澤和楊繁還待在門口不動,敢情是被堵在這了。
短短幾秒,他們看清了爬着的是什麼東西——紀北,還有之前死掉的男人。
紀北隻有上半身,雙手向前用力攀爬時,身後還拖着東西,是腸子,拖得老長。
沈梧想吐。
楊繁問:“怎麼辦?”
岑玉澤原本站得遠,這會兒看見兩邊的情況後趕緊挪了回來,牧一的表情不怎麼好看,沈梧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惡心場面,緩了會兒才慢慢開口。
“我們先出去找找……”沈梧胃裡難受,聲音有些虛,說話聲音就不大,蠢狗好巧不巧這時候嚎了幾聲,正好把最後幾個字壓了下去。
蠢狗爬到了他的身後,沈梧很想将它扔出去,可惜扔不動。
牧一這時問:“你想找祁小琳?”
沈梧一驚,沒想到牧一竟然知道自己想什麼。
這會兒光線又變的昏暗,天快黑了。
這裡的天白黑很随意,明明沒感覺過去多少時間,眼看着夜晚就要到了。
光線暗了之後,許多熟悉的感覺都再次找着了回來,而牧一那張臉也變得再次與自己相似。
沈梧盡量忽視掉熟悉又令人反感的異樣,轉而看向兩邊的路。
血水已經到了腳下,無處可躲,紀北張着嘴發出簡單“呃,呃”聲,他爬的很慢,另一個男人更慢,仰着頭雙眼空洞地看過來,或許什麼都看不到,僅靠着感覺來尋找活人的氣息。
第一個動的是岑玉澤。
本應該加入他們的岑玉澤這會兒臉色慘白,一個字都沒說,轉身一腳踩進血水裡。
他跑得飛快,毅然決然頭也不回,完全不像之前非要加入他們那種掙命的樣子。
楊繁下意識想追上去,擡步時又猶豫地看向沈梧和牧一,見沈梧點頭,這才大步向前。
整棟樓都像是要塌了般晃動不停,楊繁越跑越快,可岑玉澤更快,很快就不見蹤影。
運動神經發達的牧一這次卻以外落在後面,沈梧不得不等他,還有走路别扭看起來有潔癖的大狗。
地面粘稠,雪白的狗爪子全是紅色,狗臉拉得快垂到地上。
見沈梧腳步減慢,牧一問他:“你覺得岑玉澤是人是鬼。”
沈梧搖搖頭,關于之前的事情他簡單說了一下,牧一也覺得奇怪:“那你這個老同學還真挺有意思。”
樓梯同樣被液體覆蓋,而且越來越濃稠,刺鼻的味道如何也躲不過去,沈梧一張臉白的像紙,捂着嘴巴不願意再說話。
樓梯轉角處岑玉澤的身影一閃而過,他們再次到了一樓,到了空曠的大廳,岑玉澤此時正在慌亂地掏出一直放在身上的鑰匙串,一把一把去試着門鎖,可這次将所有的鑰匙試了個遍,他都沒能打開那扇門。
岑玉澤暴躁地踹了一腳,可惜于事無補。
察覺到身後跟來其他人,岑玉澤快出走了回來,伸手就要抓沈梧的衣領,卻在觸碰的瞬間被燙了回去。
劇痛讓他立刻撤回了手,而後茫然地看着自己泛紅的手指。
岑玉澤的氣勢猝不及防地熄了,沈梧還沒鬧清楚情況,就聽見牧一“嗤”了一聲,衆目睽睽之下從岑玉澤兜裡拎出個東西。
岑玉澤還穿着那件寬大不合身的校服,校服衣兜雖深卻是橫着的,幾番動作,兜裡的東西就滑出了一個角。
“宋茵的護身符?”楊繁震驚,“這東西怎麼在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