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所說,上課的45分鐘最危險,下課10分鐘則是休息時間,現在正是“下課”,怎麼會有這種聲音?
岑玉澤卻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他沉默兩秒,似乎在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這才接着說:“這棟教學樓裡有東西會吃人,我知道這是狗屁話,最開始我也不相信……昨天夜裡我原本打算去廁所,剛出門我看見有什麼東西将一條人腿拖到了角落。”
岑玉澤越說臉色越難看,他點了根煙放嘴裡。
煙盒裡隻剩兩根煙,最開始沈梧見到的時候裡面還有半盒。
沈梧問:“你怎麼确定是被吃了?怎麼确定那是人腿?”
岑玉澤看了一眼沈梧。
“那腿上套着的褲子和昨天跑出去那男人穿得一模一樣昨天晚上。”說完他問沈梧,“那小孩一直跟你在一起嗎?”
說的是牧一,岑玉澤很不喜歡叫牧一的名字,都叫他小孩。
沈梧昨晚睡得很沉,奇怪得沉,夜裡牧一是不是在身邊他完全不清楚,昨晚其他人都和岑玉澤在一起,隻有沈梧和牧一不在,但就這麼懷疑一個人是吃人的怪物,多少有些扯淡。
岑玉澤說:“其他人我确定都在休息室裡。”
沈梧:“可能是剛剛出現在休息室裡的那個東西,那怪物我們都見到了。”
當時牧一也在。
對此岑玉澤不置可否:“我當然也希望身邊的都是人沒有怪物,但是我現在隻相信你。”
教室裡依舊不見人出來,沈梧不得不暫時先跟岑玉澤一起行動。
岑玉澤依舊認為大門的鑰匙應該在值班室裡,下樓的路彌漫在一片摸不清的黑暗裡,即便他們連怎麼到大樓門口都不知道。
樓裡似乎隻剩他們兩個人,嘎吱聲也不見了。
十分鐘時間很緊,他們快速掃完這層,确定除了教室沒有其他房間後,岑玉澤便拉着沈梧往樓上走。
路上,沈梧問岑玉澤:“你和紀北怎麼回事?”
說到紀北,岑玉澤臉色很難看,他再次低頭看向自己的腿,咬牙切齒道:“休息室裡那鬼東西抓住了紀北,他把我拽了回去。”
怪不得岑玉澤再次找上自己,原來差點被坑得沒命。
樓梯拐角隻有一面慘白的牆,不如樓下幾層有小窗,幸好是白天,不至于一點都看不見。
微弱的光照着滿是灰塵的樓梯,似乎許久沒有人來過這,沈梧心裡潛意識排斥上樓,可是也明白這一層很難再找到什麼線索,一如牧一之前所說,既然名單在樓下辦公室,那應該就在對應樓層所在的班級,這一層的教室裡就很難會有蔡時的訊息,得找教師辦公室。
岑玉澤的腳時好時壞,剛剛還要扶着東西,這會兒又能自己走了,隻是還有點跛。
這一層教室的門又上了鎖,兩人走到走廊盡頭。
岑玉澤仰頭看着門上方【教室辦公室】的牌子:“沈梧,我記得咱們上學的時候是在六層,盡頭就是數理化老師的辦公室吧?”
辦公室門雖開了條縫,上頭卻挂了鎖頭,看起來很結實,沈梧正看着,眼前多出來幾個回形針。
擡頭看向岑玉澤的笑臉,沈梧接過回形針,掰直後插進了鎖眼。
扭動幾下,咔哒一聲鎖開了。
沈梧正要推門,心中突然升起一絲異樣,他用力一推,人卻向後連退數步。
嘩地一聲,一桶水直直扣了下來。
沈梧躲得及時,水珠沒有濺到身上,岑玉澤卻倒了黴。
雖不至于直接扣在腦袋上,但也濕了半個身子,一股刺鼻的臭味撲面而來,沈梧瞳孔一震。
岑玉澤半身通紅,僵在原地一動不動,黏膩的珠子順着他的臉頰向下滑動。
這哪裡是什麼水,滿滿一桶竟然全是血!
這時空檔的走廊裡突然傳來一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