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過程曲折,但年輕的劍士和法師們最終完成了一開始的目标,配合訓練。
法師們使用魔法幹擾,劍士則負責近身保護和擊殺惡魔,在這場機緣巧合湊成的實戰中,兩隊人逐漸打出了默契。
很快,場上的低級惡魔被清空,惡魔的眷屬人類也紛紛遭到反噬,重傷倒地。
但這并沒能使所有人的神經放松下來,因為更大的危機近在眼前了。
“你還有機會,”面具人對死掉的手下視若無睹,用平靜的語氣朝露茲下最後通牒,“加入我們,或是跟其他人一起變成祭品。”
面具人身後朝兩邊伸展出的黑色枝桠散發出一種緻命的危險氣息,仿佛一根釘子直直紮進露茲的神經,讓心髒開始止不住地怦怦跳動。
“祭品是指那些挂在杆子上,被開背的人嗎?”露茲深吸口氣,壓下心底湧上來的戰栗。
“雙翅是他們洗清了罪孽的證明,”面具人對露茲不敬神的口氣感到不快,目光透出冰冷,語氣卻逐漸狂熱,“他們都通過了終極考驗,成為了神明的仆人!”
“這麼好的事,”露茲面露譏諷,“你怎麼不去?”
“終有一天所有人都會去,但現在,我還背負着更重要的使命,”面具人的聲音逐漸變得森冷,“清除像你們一樣的異教徒!”
他身後的黑色枝條随着落下的話音如利箭一般射過來。
露茲擡起手,地上的影子升起,在身前組成一面漆黑的盾牌。然而枝條并沒有撞上盾牌,而是從兩邊擦了過去。
它們的目标不是他們,而是倒在地上已經不省人事的面具人手下。
枝條刺入他們的身體,從紮入的傷口為圓心,血肉像枯萎的植物一樣幹癟了下去,仿佛正被快速吸取着生命。
甚至有些人還仍舊活着,從劇痛中醒過來,挂在枝條上扭動身體,痛苦地仰面尖叫,卻隻能絕望地看着自己被一點點吸成幹屍。
曾經在船上聞過的誘人的酸甜味逐漸在空氣中濃郁起來,這是絕望的味道。令露茲下意識抗拒的是,她竟然覺得這味道還不錯。
“快點住手,他們還活着!”萊尼拉從來沒見過這種慘絕人寰的酷刑場面,受不了地尖叫起來,“他們不是你的人嗎?”
“從來沒有什麼我的人你的人,所有人都會去服侍神,”面具人平靜地說,“不用急,很快就輪到你們了。”
伸長的黑色枝條甩下已經變成枯骨的屍體收回到面具人身後,看起來就像兩隻剝了皮的翅膀。
按理來說,吸完就該發大招了。而黑色枝條散發出的氣息也确實變得更加地危險。
露茲清晰地感覺到了一陣無力感,這是敵我雙方過大的實力差距帶來的。面具人的氣息比奧特爆發出的還要深不可測,他們這邊一堆低級中級法師和劍士根本不可能是對手。
要是傑斯這個魔導士能及時發現,趕來救他們,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坐以待斃不是露茲的風格。
她死死盯着面具人,用力壓下幾乎跳到了嗓子口的心髒,微微側過臉對身後的同伴說,“不管待會怎麼樣,有機會逃出去的人一定要趕緊去通知傑斯法師和布洛克大劍士。”
“你們沒有這個機會,”面具人譏諷地哼了聲。
壓抑着恐懼的尖叫聲響起,是萊尼拉。
“快看……看地上的屍體,”她的話因為顫抖變得有些結巴,“在動。”
衆人臉色一變,立即扭頭望去,果然地上隻剩枯骨的屍體紛紛掙紮着動了起來,隻包了層薄皮的頭骨上,兩隻深陷眼窩的眼睛裡透出綠光,破破爛爛的衣服布料在風中鼓動。
“這不是真的,”薇瑞娜因為刺激過大,精神變得恍惚起來,“這都是噩夢!是錯覺!”
其他人雖然都咬着牙一言不發,但看面無血色的臉,情況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反觀露茲到了這種時候已經慢慢冷靜了下來,而且她明白了面具人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人。
因為這些人活着的時候隻是隻知道逃跑的烏合之衆,死了可就不一樣了。
“枝條不是吸取,而是給他們灌進了什麼東西,那東西吸幹了宿主。”露茲冷靜的分析喚回了其他人的一點理智,“但它們生前隻是普通人,死後也隻能提到低級劍士的實力,還有機會。”
衆人知道露茲說的機會是指剛才說的跑出去求救的機會。他們望着嬌小但堅定的背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也紛紛沉着下來。
面具人望着待宰的羔羊們,很輕但滿是嘲諷地笑了聲,“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什麼,都成為養料吧。”
說話間,骷髅已經爬起,圍了上來,骨節在移動中發出瘆人的咔哒聲,空洞的眼窩中綠光更盛,裡面的東西仿佛已經嗅到了更多更美味的養料,不斷驅使載體撲上去。
鋒利的劍在骨頭上擦過,發出令人寒毛直立的酸澀聲,但在上面沒有留下一絲痕迹。
這群骷髅的實力确實隻堪堪達到低級劍士的水平,但防禦力着實驚人。
伴随數道不同聲音念出的咒語,大量火花嘶嘶鳴叫着将骷髅撞飛出去,還有水球,金絲,地上的植物也在萊尼拉的魔法下瘋狂生長,将它們纏繞包裹起來。
面具人見狀微微揚起下巴,周身灰黑色的死奇蔓延開來,直沖纏鬥中的衆人。
“用魔法元素防護,不能碰到那個東西!”
法師們立即用元素凝起透明的防護罩,順手将身邊還一臉呆愣的劍士拉進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