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規則一經宣布就引起了衆人的低聲議論,隊伍成員們相互交換猶疑的眼神。
“三所劍士學院已經選拔出了合适的參賽人選,你們會在前面的駐地見到他們。”
帶隊的傑斯法師說完就進到單獨的房間,不再管他們。
“不知道劍士有沒有候補,”薇薇安在說到候補的時候咬了個重音,“候補法師和候補劍士可真是太搭了。”
她說着目光掃向角落的某人。
這種不痛不癢的話,露茲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倒是另一個替補隊員垂下了頭。
除了想勸架的萊尼拉和心事重重發呆的克雷爾,其他兩個正式隊員雖然沒有明言,但表情也自然地顯露出高人一等的得意。
真是太神奇了。
原本都是平等的同學關系,隻因為在暫時的聯賽隊伍中一個是正式隊員,另一個是替補隊員,兩者之間就好像自然而然地産生了高低等級差異。
正式成員仿佛就天然擁有了優越感,而這種優越感又衍生出了權力感。
就算替補成員表現其實也勝過班上的大多數人,其實可能隻比第五名晚出來一秒,但仿佛這就成了被支配的理由。
言語諷刺打壓,使喚端茶倒水,情緒發洩對象……種種都一下子變得合理了。
露茲的沉默被當作了被羞辱後的臣服。
薇薇安望見另一名垂頭的候補隊員,心情暢快地擡起下巴,“喂,那個誰,去倒杯水過來。”
她這麼做純粹就是為了享受支配下等人的權欲感,因為有眼睛的都能看見她面前的杯子裡還有滿滿的水。
露茲承認自己确實是實打實走後門的,但另一個替補隊員可不是。她望着得意洋洋使喚人的紅發少女,慢慢眯起了眼睛。
突然,薇薇安感覺有什麼戳了下腰間敏感的部位。她強忍住癢意轉過身,後面隻有空空的地闆,窗戶的影子在陽光下被拉得狹長。
難道是她的錯覺?
但緊接着那東西又在她的另一側腰間戳了下。
這下薇薇安确信絕對不是自己的錯覺了。她反應過來是有人搞鬼,怒火沖天地望向身邊的金系學生。
“怎麼,你要給替補的出頭?”薇薇安大聲說。
“什麼?”金系學生莫名其妙地皺眉,“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有脾氣少沖我發。”
薇薇安正在氣頭上,一聽這種怼人的話火氣更大了。
而這時候她的後腰又被不痛不癢地戳了下。
隻能說那東西的時機把握得很好,薇薇安又惱又怒,怒火沖天地轉過身,看向光系學生。
光系在對抗惡魔的戰役表現中一直力壓火系,再加上這女生總是學着那個讨厭的索菲亞裝得一臉清高的模樣,不用想也知道她是想做白蓮花2.0。
背地裡還不知道做什麼勾當,薇薇安早就瞧她不順眼了,這時候自然以為是她沒事找事。
此時,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怒火終于燒過了理智。
半空中,火焰凝結成的憤怒小鳥驟一出現便直沖光系生。
“你瘋了?”光系女生躲閃不及,漂亮的銀色緞面長裙被燒掉了一角。她看見燒焦的裙擺,控制不住臉上表情,尖叫道,“瘋女人!”
回應她的是更多的火焰球攻擊。
光系女生自然也不甘示弱地回擊。
旁邊的金系學生挨得近,猝不及防地被燒掉了一半領子,然後又被高溫的光球砸中。不痛不癢,但足夠勾起他的怒氣值。
三人混戰,馬車遭殃。
雖說不至于整個骨架散架,但原本平穩行駛的車被打得左右颠簸來颠簸去,乘坐體驗直線下降。
傑斯法師的房門驟然轟開,金屬絲如潮水般湧出,将三個人卷得嚴嚴實實,然後像蜘蛛繭一樣被吊在房梁上,輕輕擺動。
随着傑斯法師的房門砰一聲關上,馬車内終于重新恢複了安靜。
從事發到結束,一切都發生得很快。
候補隊員還端着倒好水的杯子,看着應該沒辦法再喝水的薇薇安,他默默地坐下,小口啜飲起來。
“你好邪惡啊。”萊尼拉湊過頭,貼着露茲的耳朵小聲說,“看你幹的好事。”
還沒說完她自己先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少污蔑好人,”露茲嚼着準備好的幹糧,一邊欣賞晃悠悠的三根電線軸。
“我都看見窗戶的影子動了,”萊尼拉斜眼,挑眉,“難道影子還會無風自動?”
露茲把最後一口塞進嘴裡,沖她無辜地眨了下眼睛,“看來是連窗戶都看不下去這三了。”
“少貧嘴了。”
嬉笑間,一直勻速前進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