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維·艾伯特也看見了露茲摸小惡魔的畫面,不屑地說,“知道馬上要被做成魔藥了求饒呢,不過畜生就是畜生,也不知道挑個能買得起的人。”
他鼻孔朝天地說着,看也不看地伸出手指去戳小惡魔的頭,哪料到球鳥頭頂陡然裂開,黑洞洞的裂口裡露出兩排鋒利的尖牙,狠狠咬住了伸過來的手指。
隻聽見一聲殺豬般的嚎叫。露茲呆呆地看着裂成兩半的鳥頭,一隻獨眼從背部的羽毛中露出來,原本萌萌的鳥球瞬間變成了一個驚悚的單眼大嘴怪。
六十四還在腦海裡嘻嘻嘻地笑個不停。那頭利維·艾伯特的手指已經被跑出來的店主人弄出來了。
“現在的小孩子能不能有點常識,小惡魔那是能摸的嗎?不要手啦?”店主肉痛地摸出一支小手指長的玻璃管,很小心地倒了點綠色液體,傷口立即肉眼可見地長出了血肉,眨眼間,深可見骨的傷口就消失了。
利維·艾伯特被訓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強詞奪理,“為什麼它隻咬我,不咬這個賤民!一定是你的破鳥有問題!”
“首先這不是鳥,而且什麼賤民,這裡隻有你們三,想碰瓷嗎?”店主叉起腰,朝四周放聲嚷道,“大夥都說說,自己摸小惡魔還要讓我賠償,不是碰瓷是什麼?”
圍觀的路人應聲發出一陣哄笑。
利維·艾伯特這才發現露茲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溜了,恨得咬牙切齒,暗罵她最好别讓他再碰上!
早在見勢不妙的時候,露茲就拉起克雷爾果斷跑掉了。這個艾伯特一看就心胸狹窄,指不定要把黑鍋扣她頭上呢!
露茲完全沒想到就算跑了黑鍋還是背上了。此時兩人一邊笑話着利維·艾伯特被吓哭的模樣,一邊走向大街盡頭。
鋪着藍色地毯的樓梯盤旋而上,底下有張桌子,後面筆直地站着一個綠色長裙粉色齊肩短發的女人。
“請您輸入魔力。”她遞過來一個球,赫然是迷你版的檢測儀。
露茲照做,檢測儀亮起後微微震動,接着底下的金屬盒子下面吐出一條狹窄的羊皮紙。
女人把紙扯下來遞給露茲,“請确認基本信息,并簽名。”
結束後,露茲從她手裡接過一個圓形的銀色徽章,金屬色澤,但很輕。
“您可憑借徽章享受學院提供的免費住宿。”
露茲一聽免費住宿,眼睛噌地亮了起來。
“同時它也是您參加考試的憑證,明早前請勿丢失。”女人貼心地提醒道。
露茲把徽章别到胸口,對女人感激道,“謝謝!”
這引來了上下樓梯的人的輕笑。
克雷爾紅着臉提醒不明所以的露茲,“它是人偶。看胸口,那是人偶編号。”
露茲順着視線望去,果然在女人胸口看見了标記着一串數字的牌子。
“不用謝,這是我的工作。”人偶一闆一眼地回複。
“它看上去簡直跟真人一樣,”露茲仔細打量人偶,除了回答确實有點像人機外,動作聲音一點都沒違和感。
“當然,”克雷爾一邊跟露茲往樓上走,一邊自豪地介紹,“這可是帝國最傑出的煉金術大師和魔法大師的研究成果!要是能量産,深淵前線的壓力大概也能小不少。”
露茲聽到深淵眼神微閃,“深淵前線?”
“是啊,聽說深淵裂縫在變得越來越多,還有往陸地内蔓延的趨勢。如果不是審判庭,大概會有更多士兵死掉吧”
露茲小聲問,“審判庭很厲害嗎?”
“那當然,聽說獵魔騎士團裡都是能一對十的好手,特别是這代最年輕的審判長塞拉菲爾。據傳聞他一劍砍下過大惡魔利未安的頭顱,手撕巴蒂特的翅膀,其他死在劍下的惡魔更是不計其數,還單槍匹馬地守住了一條裂縫呢。”
露茲不自覺地想起了那把沒有溫度的火焰之劍,一念間,體内的深淵魔法又有沸騰起來的趨勢。她趕緊深吸口氣,把它們的戰意壓下去。
審判庭什麼的離她還遠着,當務之急是通過考試。
次日清晨,露茲和克雷爾在指引下到達考點。說是考點,但除了空地上插了塊牌子外,什麼都沒有,連監考老師的影子都沒瞧見。
“從這裡上山?這哪有路啊?”
“還要在天黑前……”
“什麼,山上還放養了小惡魔?學校不知道這種東很危險嗎?”
看完牌子上的通知,已經有人先叫嚷起來。
“也沒逼你考啊,要是不敢冒險就趁早回家吧!”
“你說什麼,誰不敢了!”
露茲湊到前面仔細察看,發現路還是有的,隻是被雜草和灌木覆蓋,而且坡度不小,随着山體迂回而上,一直沒入幽谧的深林中。
因為枝葉茂盛的關系,林子裡的光線很昏暗,再想到裡面可能全是像單眼大嘴怪那樣的東西,對才13歲的小孩來說确實挺有心理壓力的。
不過這對露茲來說倒沒什麼,比起小惡魔,陡峭的坡度可能對她更緻命。正當她整好準備進考場時,發現已經有人先一步上去了。
金色頭發的小女孩穿過人群,毫不猶豫地越過通告牌踏上石階。通告牌的最下面随即浮現出一排紅色小字,應考246實考1。
金發女孩正是之前測驗禮上見過的索菲亞·艾佛利。她的變化太大了,才過了一個月,露茲就差點沒認出來。
被剜去肉的傷口已經治愈,但甜美的面孔不再帶有笑意,表情陰沉得可怕,藍眼睛也冷冰冰的。當它掃到露茲時,更是醞釀起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