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磊是父親生前最信賴的副将,自從關西城破後便消失了蹤影,謝書群臨走前以譚磊的蹤迹和她自己達成了交易,隻要找到了譚磊,她将答應他三個條件。
如今武京傳來謝書群的死訊,但他還沒來找自己兌現諾言,直覺告訴她謝書群不會這麼輕易地死去。
不過現在,謝書群死不死其實對她影響不大,江無塵此刻手中握着心兒和鄒萦來往的信件,隻要找到譚磊問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
再次醒來,李堇葵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床上的帳子,水仙在一旁憂心忡忡地守着,一見到李堇葵睜開眼睛,便立刻湊了上來。
“夫人?夫人你醒了?”水仙頂着哭得紅紅的眼睛,帶着鼻腔地喊道。
李堇葵其實沒暈,隻是昨天晚上沒睡好,恰巧補了一個覺,沒想到醒過來後發現眼睛也疼,喉嚨更疼,此刻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隻能弱弱地“嗯”了一聲,水仙見狀連忙轉身在桌子上倒了一杯溫水送了過來,“夫人,你快喝點水!”
李堇葵艱難地接過水杯,腦海裡還浮現出方才在那間屋子裡幾具焦屍的模樣,心裡不由得發怵,打了一個寒戰。
趁着李堇葵喝水的功夫,水仙托着腮在一旁哼道:“夫人,你可算是醒了!這世子才出意外,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奴婢也不活了!”
水仙還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心性也幼稚,遇到對自己好的人家,也忠心耿耿。
喝了點水後,李堇葵的嗓子終于能發出聲音了,她勉強地開口道:“仲寺卿呢?我是怎麼回來的?”
水仙老實巴交地回道:“夫人你暈倒後,仲大人連忙把你扛在奴婢的身上,讓奴婢背你到驕子上歇息,本來他打算跟來,怕你出事,但是大理寺那邊臨時出了一點事,他就回去了。”
“什麼事?”李堇葵抓住字眼,連忙問道。
“好像是有人來自首了?呃……距離太遠了,奴婢也聽不清楚,隻是看着仲大人的臉色不太好。”水仙磕磕絆絆地回憶着,有些無奈地看着李堇葵。
自首?李堇葵在心裡想着,也許是華王派人手來擺平此事了,她還在床上思索着,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水仙連忙走出屋子察看着,一打開府門,外面聲勢浩大,她差點被吓了一大跳,好幾個錦衣衛嚴肅地站在門口,對水仙開門道:“世子一案有了進展,聖上特令世子妃進宮商議。”
關乎世子的事情,水仙不敢馬虎,急急忙忙地跑進屋子裡給李堇葵傳遞了消息。
果然她沒有猜錯,若是聖上不派人來找她,她也自會去找窦明武讓他帶自己進宮的,她沒忘自己穿進小說的任務。
隻要将華王拉下台,距離成功就邁步了九十九步。
李堇葵坐在馬車上分神發着呆,忽地路過一塊黑漆漆的空地,她有些驚訝,眼前這塊被燒成黑炭的建築周圍,還有不少錦衣衛的人手。
李堇葵探出頭去問着帶領自己去皇宮的那名錦衣衛道:“小兄弟,這方才路過的那個……就是黑乎乎的,那一塊地是哪兒啊?發生啥了,怎麼那麼多錦衣衛在附近呢?”
好在李堇葵身上仍然具有健談的優點,錦衣衛并沒有擺架子,但也小心地回道:“那一片是與華樓,早晨莫名其妙走水了,結果将樓上樓下都燒了個遍,還燒出一個暗室出來。”
“暗室?與華樓?”李堇葵不禁呼出聲來,與華樓背後的大莊家是鄒韶光和華王,許多交易都是在那裡完成的,這個李堇葵知道,但是怎麼會莫名其妙被燒掉呢?
她轉念一想,想到了這件事情的罪魁禍手,一定是謝書群,不然不會有人能有能力将與華樓燒得那麼有水準,将火勢變大到無法撲滅,直到捕快們前來看到一個放滿藏寶的暗室,連忙上報,才引得錦衣衛的介入。
雖然天軒帝是一個寵弟狂魔,這件事情不足以讓華王倒台,但也能讓華王有好果子吃了。
作為親王利用權力獲取資源,壟斷市場、拉幫結派、勾結勢力甚至還貪污,怕是朝堂上讨伐他的奏折都要将他淹沒。
不一會兒她們就下了車,一路被帶到養心殿,殿裡都是自己熟悉的面孔,有天軒帝、華王、聞秀以及一個被押住跪在地上的陌生男人。
見到李堇葵來了,天軒帝搖頭歎了一口氣,半天不見的聞秀更是哭得梨花帶雨。
“參見陛下。”李堇葵照常請過安。
天軒帝點了點頭示意她起來,這才開口道:“你來了?獨清的事有結果了……”他看起來心事重重,并不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