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公公将手裡的竹筒呈了上去,天軒帝打開看了江無塵寫的信後,面色大喜。
裡面大緻說了關西大捷的勝況,又将敵軍的行動與城内百姓的狀态彙報了一番。
天軒帝閱完後,嘴裡念道着:“好啊……好啊!江家果然人才輩出!”
随即又盯着信思考了幾秒,扭頭問到喜公公:“诶,李堇葵這個名字倒是耳熟,你有印象嗎?”
喜公公當然記得這個懂禮貌又活潑的小士兵,他心裡對李堇葵的印象不差,自然會在葉思齊面前美言幾句。
“奴才記得,祭祀大典那幾日陛下可是嘗過他的不少手藝呀。”
經過喜公公這麼一提醒,天軒帝頓時想了起來,語氣驚訝:“原來是他,沒想到廚藝好,還機靈,這次也是在他的指揮下才能勝利……”
“确實是個奇才。”
能讓當朝天子說出奇才已經是對李堇葵莫大的榮譽,而此時天子口中的“奇才”正在同大夥一起美餐一頓。
她打了一個噴嚏,皺了下鼻子:“是不是有人在念我?”
謝書群則是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倒了一杯熱水遞到她面前:“許是有些風寒,喝點熱水吧。”
喜公公趁機接着說道:“不日便是歲旦了,不如召見他們幾位來京一同慶祝?”
天軒帝想了想,确實可以這樣做,便大手一揮讓喜公公下去通知。
喜公公退下時,剛巧碰見禮部尚書章振茗走了進來。
“章大人。”喜公公笑眯眯地行過禮。
“喜公公辛苦了。”他心不在焉地回道。
因為方才他不小心聽到了關西大捷的消息,此刻的心思更是複雜,他簡單向天軒帝彙報了歲旦宴會上的禮儀事宜後便匆匆離開了養心殿。
“什麼?又讓這個黃毛丫頭得逞了!”葉自省聽完章振茗的消息後,氣得将書案上的書簡全部掀到了地上。
“這幫廢物!一而再再而三地壞本王的好事!”他氣得不行,幾乎是面紅耳赤,使勁地喘着氣。
“殿下,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得不償失!”章振茗在一旁不敢動彈,隻得勸他消氣。
他倒了一壺茶水遞到葉自省的面前,喝了這口水後他的情緒才緩和了不少。
不過葉自省還是緊緊地皺着眉頭,他恨鐵不成鋼地捂着胸口數落道:“真不是我本王氣差,一個二個全像一群傻子!”
“要是祭祀大典的前夜,那魚讓兄長吃到不就沒有那麼多事了。”
“先是祭祀大典那天失敗,這次飯都喂到嘴邊了還是輸了,本王真的是倒了八輩子黴遇到這幫人。”
葉自省現在的樣子又無奈又心酸,氣得手指微微顫抖,氣得話也說不利索。
好容易将華王這邊安撫下來,章振茗又要做好心理準備,回家迎接母親程光的批鬥。
穿過栩栩如生的假山與盛開的梅花叢後,章振茗看着面前緊閉的房門,深吸了一口氣,随後一鼓作氣将門輕輕推開,一股熟悉的檀香撲面而來。
“母親。”章振茗蹑手蹑腳地走了進來,面前是一個身穿翡翠青刻絲玉錦的婦人跪在蒲團上,嘴裡念念有詞着,等了好半天後,她才停了下來。
像是察覺到來人,程光拿起一旁的戒尺朝章振茗打去。
“我要說幾次我在禮佛的時間不允許進來!不允許說話!”她的表情有些猙獰,毫不留餘力地打着。
然而被打的章振茗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一切,眉頭都沒有皺地受着母親的鞭笞,誰能想到大謙的禮部尚書私下還是一個會被母親責打的人。
打了不知多久,程光終于打累了,她将戒尺放了回去,語氣不耐煩地問道:“什麼事情?”
“關西又勝利了……”
這一聲似乎又激起了程光的怒氣,她愣了一下,随後歇斯底裡地在屋子裡喊道:“葉自省這個廢物!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活該當不上皇帝!”
她沖到章振茗的面前揪着他的領子問道:“是誰在搗亂?是不是江無塵?”
他點了點頭,随即覺得不妥又搖搖頭,程光擡手就是一巴掌:“到底是不是?”
“是她手下的一個屬下,就上次那個……”
“又是他!”程光的目光越過自己的兒子,一直盯着他身後的門,仿佛在盯着那個次次壞自己好事的士兵。
那目光仿佛要将他千刀萬剮,很快程光恢複了平靜,隻是笑眯眯地摸了摸章振茗的手,柔聲道:“沒關系,母親親自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