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謝書群突如其來的懷抱,說不奇怪是假的,奇怪的情緒,奇怪的感覺。
李堇葵很少跟異性有這麼親密的接觸,她嘴上開着玩笑,但内心的悸動卻出賣了她的心思。
“你到底咋啦?”李堇葵有些尴尬地要推開謝書群的肩膀,但謝書群居然越抱越緊了。
他将頭埋在李堇葵的頸窩裡,感受她鮮活的血液之上溫暖的皮膚。
好半天才開口說道:“明天月核,我在給你打氣……”他擡頭與李堇葵對視着,眼神卻不似他說的那樣清白。
“勉之。”
李堇葵帶着紅撲撲的臉蛋連連點頭,一本正經地回道:“我會認真努力的。”
“好”,謝書群揉了揉李堇葵的頭,末了補充道:“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李堇葵這段時間為了找窦明武和謝書群訓練,一直兩頭跑,可她偏偏不喊累,眼下這樣的日子終于要結束了。
她躺在床上,身邊的同伴早就入睡了,李堇葵卻枕着手怎麼也睡不着。
李堇葵放空眼神地看向營帳頂部,腦袋空空的,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一直到兩隻手臂都枕得血液不流通,開始變紫變麻了,李堇葵才反應過來。
要是明天分到謝書群、窦明武怎麼辦,他們肯定會讓着自己,但她又不想因為他們才進,正兒八經地打肯定又打不過。
萬一明天遇到的人都不按常理出牌,自己接不住對面的招數怎麼辦?如果分到實力弱的,這樣進刺刀營又算什麼?
她越想越清醒,越想越焦慮,就在前幾天李堇葵洗頭的時候,頭發沒由來地掉了一大把。
小姑娘的眼眶裡頓時閃起了淚光,李堇葵就這樣躺着一動不動,睜大着雙眼,任由淚水順着臉蛋劃進發根,也不敢大聲抽泣,生怕吵到别人休息。
嗚嗚嗚,這個死系統難道不會找點聰明的人來完成任務嗎,她什麼也不會,每天在這個世界膽戰心驚的,偏偏系統一點用也沒有。
她将頭埋在被窩裡嗚咽着,李堇葵就這樣抽抽嗒嗒地哭着,可憐巴巴地不知道什麼時候枕着浸濕一大片的枕頭睡着了。
……
次日,中營校場。
中營面積最大,位置也跟其他營差不多距離,所以平時關西軍有什麼大型操練都會集中在這裡。
這是快要入冬的日子裡很少出現的晴天,太陽的暖意曬得不少人生氣勃勃。
此時此刻的李堇葵也沒有放松懈怠,皺着眉頭在沒有人的角落,握拳、沖拳、勾拳……一點點地開始複習重溫着謝書群教給她的一招一式。
“小僅僅?你咋跑這來了,我找你半天呢。”周勝景不知道是怎樣東轉西拐地找到李堇葵練習的地方,他匆匆趕來,氣都還沒喘勻。
李堇葵有些意外地看向來者,收起了手上的力氣,活動了一下筋骨,才向他走來:“你咋來了?有什麼事情嗎?”
周勝景點了點頭,朝她揮着手:“竈房那邊人手不夠了,幾個營的人都來了,都沒用早膳,柴都不夠燒了”
“平時不也是那些量嗎?怎麼這下就忙不過來了。”
周勝景輕輕歎了口氣:“我了個祖宗勒,你忘了夥頭兵身兼數職了嗎,每天累死累活跟地裡的黃牛有得一拼了。”
他扳着手指,一樣一樣數給李堇葵聽:“布置考場、端茶送水、送膳、做飯……這些不要人手嗎?”像是想起什麼,周勝景“哎喲”了一聲。
“那邊都快騰不開手了,反正就差你了,我不跟你鬧了,老黃還盯着我呢……要不是真的沒人了,我也不會打擾你呀!”
他話還沒說完,李堇葵無奈地笑了笑推着他走了。
現在做點其他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也好,越是靠近考核,李堇葵心就跳得越快,比她參加高考時還緊張。
她主動攬過端茶倒水送餐的髒活苦活,其實是想趁機活動開身體,别讓骨頭僵硬起來。
李堇葵肩上擔着扁擔,挂着兩桶溫開水穩穩地往士兵聚集的地方走去。
校場已經有監員和夥頭兵開始引導秩序了,她朝人群縫隙穿過,将一桶桶水放在各營的旁邊。
到了西軍周圍時,已經是她來回奔走的第五回了,李堇葵的體力有些告罄,還沒開始呢,她的汗就像雨滴一樣圓圓得往下滴。
相比于剛剛,她走得有些搖晃,不過還能堅持。
在經過一個士兵的時候,不小心将木桶裡的水蕩了出來,哪承想一旁站着個士兵,那一點水直接潑在了他的鞋上。
李堇葵慌裡慌張地連忙将扁擔放下,給那個士兵道歉:“不好意思啊兄弟,我不是故意的,燙着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