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庭遠的眼神往這盤菜上看了看,示意她自己嘗嘗。
林詩不安的拿起了筷子,夾了一點這盤子裡的青菜,一放到嘴裡林詩就知道剛剛裴庭遠頓的那一下是什麼意思了。
“忘記放鹽了。”
林詩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窘迫,腦海裡不斷回想起之前信誓旦旦說自己可以的那些話,沒想到竟然把最基本的調料給忘記了。
裴庭遠就坐在對面看自己的反應,林詩目光閃躲沒好意思去看他。
嘗了下另外幾個菜,好在沒什麼問題,林詩把沒放鹽的這盤菜往旁邊挪了挪,“這些都可以,不吃那個了,吃這些。”
不大的屋子裡,暖黃的燈光下兩個人圍坐在餐桌邊,很自然的吃着飯,好像他們已經經曆過無數個這樣的日子一樣。
窗外寒風呼呼,吹過窗戶的時候從縫隙裡發出猙獰的呼嘯聲。
吃完飯林詩準備收拾桌子的時候,裴庭遠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了。
“你坐着吧,我洗就好了。”裴庭遠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收拾進了廚房裡,然後拿起林詩做完飯後脫放在廚房裡的圍裙,套在身上後走出來背對着還坐在椅子上的林詩,“幫我把後面的繩子系一下。”
裴庭遠這也太不符合林詩對一個身居高位的總裁的想象了,在今天之前,林詩沒想到他居然會主動進廚房。
林詩手指有些僵硬的把他身後的帶子系好了,看着在廚房水槽處忙活的裴庭遠的背影,在心裡想應該可以給他頒發一個好男人獎。
*
一個月後林詩才真正拿到離婚證,從機關裡出來,林詩看着手裡的離婚證,才真正有了解脫的感覺,也是在拿到離婚證的時候,林詩才感覺自己和楊行修算是真正的劃清了界限。
從此和他橋歸橋路歸路。
楊行修看着走在前面頭都不回的林詩,内心無比酸澀,他感覺手裡的離婚證太過于燙手,燙的他都要拿不住了,于是隻好低頭把這刺眼的離婚證塞進了口袋裡。
前面的林詩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了,楊行修沒忍住,追上她喊道:“林詩。”
林詩前幾天閑着沒事出去洗頭的時候順便剪了個八字空心劉海,配上她那張标志的鵝蛋臉,出乎意料的減齡。
給她清冷的氣質中增添了幾分幼态的可愛。
再加上她今天穿了件粉色的羽絨服,這麼看上去,說她是剛畢業的也不為過。
林詩聽見楊行修喊自己了,也不扭捏裝故意聽不見,回頭對落後自己幾步的楊行修笑着說:“再見。”
這一句再見,也是和他們在一起的這八九年說再見,此時此刻站在這裡,她已經釋然了。
一陣寒風吹過,吹的楊行修喉口發緊說不出話來。
不遠處停着輛黑色的賓利,看見林詩走近了,裡面的人從車上下來了。
即便隔着一段距離,楊行修也認出了那個從車上下來的人是裴庭遠。
但裴庭遠卻連一絲眼風也不曾看向他,徑直拉開了副駕駛的門,讓林詩坐了進去。
看着遠去的賓利,楊行修覺得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冷到他神經恍惚,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家了。
他就這樣蹲了下來,雙手蓋住自己的臉,大聲嚎哭了出來,經過他身邊的人都擔憂的看着他。
剛才裴庭遠給自己打開副駕駛車門的時候,林詩就發現了副駕駛的下面有一隻小奶狗。
看見自己上來了,便翹着尾巴哼哼唧唧的,奶聲奶氣的聲音聽着林詩的心都化了。
林詩坐下來後就把小東西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一邊撸着小狗一邊欣喜的問裴庭遠,“這麼巧,今天就拿來了。”
這是個小德牧。
上次兩個人一起吃完飯後,裴庭遠又在客廳裡坐了一會,剛好看見了林詩在網上看德牧的照片,便開口問了兩句,林詩就把自己想養狗的這個事情跟他說了。
在網上搜索了各種各樣狗狗的照片,了解過後,林詩還是選擇了德牧,因為她感覺德牧真的好帥!
當下裴庭遠就說自己送她一條。
林詩哪裡好意思讓他平白無故的送自己東西,于是拒絕道:“不用了,我自己買就行。”
裴庭遠接着說他有一個朋友是做這方面生意的,他那裡的狗都是出類拔萃的,買了之後也不用擔心出什麼問題。
裴庭遠一擊即中,以他對林詩的了解,認為自己這麼說林詩肯定會松口,當然了他說的也都是事實。
果不其然,聽到這句話林詩心動了。
她也知道小狗容易生病,一旦生病折騰來折騰去的最後難受的還是狗狗,猶豫了一會就沒再堅持了,裴庭遠認識的人肯定不會差。
“那行,到時候狗狗拿來了,多少錢我再給你轉。”
那晚林詩最後說這句話的時候,裴庭遠後來也沒說什麼,他知道要是自己接上說不用給錢的話,林詩肯定不同意。
裴庭遠知道今天林詩的離婚證就可以到手了,所以昨天晚上他特意給林詩發了消息,說今天他來接她,順便有事情跟她說。
林詩還以為他是真的有事情找自己,沒多想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