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寸心與楊戬大婚那日,天庭噤若無聲,仿佛不知道有這麼一個神仙違反天條妄動凡心在人間娶親的事情。可在人間的灌江口,卻家家戶戶都出力出人,力圖将這場婚宴辦得熱鬧盛大,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慶賀。
敖寸心随楊戬拜過天地與師父,又見他與衆多兄弟齊齊飲酒。
真是好笑,她兩輩子加起來,成了兩次親,嫁着同一個人。
可兩輩子,堂前皆無父母在上,亦無親朋好友來賀。
敖寸心想到這裡,忍不住自嘲,将原本與楊戬齊敬的酒飲盡。
而就在這時,一聲高昂的鶴唳在楊府上空響起。
高潔的仙鶴眨眼之間化作童子,身後的鶴羽甚至都沒化形完全。
他手執一枝桃花,贈予敖寸心。
玉鼎真人一臉新奇:“咦,這是哪路的仙家不方便露面參加婚禮,特意遣仙鶴前來賀喜?”
哮天犬反駁:“你怎麼知道他是來道賀的?”
玉鼎真人沒好氣地向哮天犬翻了一個白眼:“你沒看到他送的是桃花嗎?桃花诶,不是道賀,難不成還是來奔喪的啊!”
說着又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成親這日說什麼奔喪的話,不吉利不吉利。
說着又看向仙鶴童子:“诶,小鬼,你是替誰送賀禮來的?”
小童子不答,隻是一味地将桃花遞至敖寸心面前。
她不接,他便不放。
而敖寸心早在看到這一枝桃花的時候就愣住了。
哪怕玉鼎和哮天犬在她旁邊說得那麼多,她也聽不到。
眼中,隻剩下那一支開得茂盛的桃花。
等到她伸手要去接桃花,開口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連聲音都變得幹涸嘶啞:“、、讓你送花的人,他還有說什麼嗎?”
仙鶴童子輕輕搖頭,展翅飛走。
敖寸心早就知道會是這樣。
楊戬上前,剛想要安慰一聲,可手還未搭上敖寸心的肩膀,便見她直接轉身離開。
那隻原本想要安撫的手落了空。
那原本應該站在他身邊、與他共喜的人,眼中沒有他。
哮天犬見楊戬目光暗沉地追逐着敖寸心離開的背影,心中為他的主人憤憤不平:“這不是她成親嘛?她怎麼一個人跑了,把我主人一個人丢在這,她什麼意思啊她!”
哮天犬的話剛剛落下,旁邊便伸出好幾隻手将他按了下去。
楊婵:“二哥,今日你與嫂子大婚,可滿堂賓客卻無一人是她的親朋好友。如今好不容易有人送來了賀禮,卻一句問候的話都沒有。如果是我的話,我恐怕也會覺得傷心的。”
楊戬聞言,拍了怕楊婵的胳膊:“放心吧,二哥知道。”
楊婵:“那二哥要去看看嫂子嗎?”
楊戬的目光掃過一衆喝酒說笑的賓客:“等婚宴結束吧。”
新娘已經離開,他這個新郎總不能也将一衆人都扔在這裡,讓楊婵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來招待。
而另一邊敖寸心握着手裡的花枝,一路從前廳奔走到後院。
不是說不準她再上解山嗎?
不是已經斷絕聯系百來年了嗎?
不是說要永遠守着解山等蚩尤不管外界的事情嗎?
如今送她桃花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敖寸心會稀罕他這一枝桃花嗎?!
敖寸心一怒之下将桃花直接扔了出去。
你說,我會稀罕他這一枝桃花嗎?我可是堂堂西海三公主,什麼寶貝沒見過,會稀罕他這凡間的一枝普通桃花?
周圍寂靜一片,腦海中也遲遲沒有等到回答。
敖寸心的臉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