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勢抵不過人心。

敖寸心念着這幾個字，心神震動，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心裡脫困而出。可又偏偏不得其法，讓她隻能徒然地困于其間。

“寸心，敖寸心！”

敖聽心的呼喝聲讓敖寸心陡然回神，原本仿佛要跳脫出來的東西一下子又落了回去，無影無蹤。哪怕敖寸心想要回想，也再抓不住。

敖聽心：“帶你出來是為了拔除濁氣的，不是讓你來與人論道的。”

敖寸心：“知道了，聽心姐姐，你越來越啰嗦了。”

敖寸心一邊吐槽，一邊看向雲霄。

見對方搖了搖頭，知道對方是明知結局也不願收手，隻能放棄，老老實實坐好。

心有所執者，再勸也是無用的。

雲霄見敖寸心已經準備好，收手召出法器，懸浮于二人身前。

随着雲霄施法，法器亮起，敖寸心隻覺得周身好似有什麼東西要被從身體中抽離，連思緒也在一瞬間變得混沌不清，萬般雜念瞬生，腦海中走馬燈般晃過千年，疼痛難忍。她努力忍耐着，掙紮着想要保持清醒，可越是如此，卻越是痛苦。

那千年的困守，那解山的死别，那天道下的無力和絕望，那再度心動的惶恐和忍耐，那一遍一遍出現在腦海中的聲音。

“敖寸心。”

熟悉的聲音想起，敖寸心瞬間睜開雙眼。

懸浮在兩人之間的法器暗淡，雲霄法力虛耗，敖寸心安然無恙。

敖聽心連忙上前：“成功了？”

雲霄搖了搖頭：“失敗了。”

雲霄借口讓敖聽心回避，等敖聽心走遠，問敖寸心：“你不想拔除濁氣？”

敖寸心心虛地避開雲霄的目光：“濁氣纏身，我的法力都不能自如運轉，自然是想要拔除的。”

雲霄笑了一下，眼神通透：“、、是嗎？可是濁氣本就是凡人臨死之時殘留在人間的怨恨不甘遺憾痛苦彙聚而成，入生靈血肉之軀後，會與生靈自身的念想糾纏在一起。我用混元金鬥吸納濁氣，卻遭遇抵抗。若非你本身抗拒，又豈會如此？”

雲霄：“越是抗拒，越是撕扯，越是痛苦。”

敖寸心沉默下來，不發一語。

雲霄：“三公主心有癡念，不肯放手。如此，又如何能拔除濁氣，還道心清明？”

敖寸心：“、、那我就不要清明了。”

敖寸心擡眸看向雲霄，目光灼灼，竟似要燃起火焰一般。

她站起身來，轉身便要離開。

她原本還不敢肯定，她身上的諸般異常是否來源于濁氣。

如今雲霄的話，倒是确定了她的猜想。

雲霄：“飲鸩止渴，終非善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