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她,用盡全力,也找不到少年的全部魂魄。
如今這般,已是極緻。
可是這樣的他,能醒來嗎?
念靜靜地看着眼前殘魂之身的少年。
敖寸心說,這是她第一件想做的事情,不是一時念起,是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這是很重要的,是她成為生靈、踏入紅塵的開始。
她在很用心地教她如何作為有情衆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想要的就要去争取,喜歡的就要去奔赴,惦記的就要去完成。
她知道她寡淡無味、作為遊離三界的神女生活了數不盡的年歲,所以在用盡全力地想讓她在之後的生活燦爛肆意,想讓她全新的生命中擁有一個完美的開始。
這份心意,就像眼前少年當年所做的一樣。
看山,看海,跋涉千裡,無論是連綿的草,還是肆意的風,他所作的不過是希望,能夠在她永遠空泛的神生中多一些點綴。哪怕這些點綴,在她眼中,或許與她曾經獨自看過的所有東西并無不同。
但,或許呢!
念面對着眼前的少年,靜立良久,終于緩緩開口:“你曾說,想再見我、、、”
念:“、、、見不到了。”
念緩緩擡眸,目光落在大陣的結界上。
那裡淮水肆掠,将整個大陣團團護住。
敖寸心就站在淮水之上,坐擁淮水,對峙整個天庭。
念目光平緩,輕擡手,正要将一切平息,卻聽到一聲無比熟稔的聲音。
少年的聲音永遠帶着炙熱的心意,從不遮掩,肆意燦爛。
讓念的指尖忍不住随之一動。
“阿念、、”
三界六道,四海八荒,自古以來,隻有一個人會這麼叫她。
帶着親近熟稔,不敬神靈。
念微微回眸,便看到那個沉睡的少年睜開了眼睛。
見她回頭,少年的眼睛裡倒映出她的樣子,于是笑容揚起,盡是赤誠歡喜。
哪怕時隔萬年,哪怕穿越生死,隻要是見她,無論何時,無論何地,他都願奔赴山海,不勝歡喜。
念:“、、、蚩尤、、、”
蚩尤的笑容燦爛,眼睛裡跳動得光亮像是燃燒的火焰,那是哪怕單薄的魂魄之身也無法暗淡的來自蠻荒的燦爛和炙熱。
她的樣子倒映在他的眼底,像是要把她也燃盡。
是她,曾經熟悉的少年。
而與此同時,淮水之上敖寸心忽有所感,手不由自主地按在心口的位置上。
心跳,有些快。
是念嗎?
敖寸心順着記憶中念所在的位置看去,她,見到蚩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