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聽心:“叔父叔母在内殿休息,摩昂兄長在外練兵,可能要晚點才到。”
敖烈:“晚點到才好呢、、、”
聽到敖烈的話,敖寸心忍不住和敖烈對了一眼,紛紛心虛地移開目光。
要說起來,西海之中,父王寵她,母後疼她,唯有身為長兄的摩昂對她們擁有着絕對的血脈壓制。闖了禍,沒落到他手裡便罷,真被他逮住了,他罰起來可從來沒手軟過。隻是,數百年前,她領着天庭的罰指回到西海的時候,他卻并未對她說過一句苛責的話。自請流放西海深淵也是他跑來将她罵醒,還為她向父王說情,請天庭降下赦免的旨意。
結果,她還不辭而别了、、、
至于三哥,從小就是被大哥削得最狠的那個,還幫她隐瞞行蹤這麼久、、、
敖寸心:“那我和三哥先去内殿,拜見父王母後。”
之前在西海無顔拜見父母、不辭而别便罷了。
如今同樣出現在東海宴會,衆仙皆在,她若還是避着父王母後不見,那就不是無顔見父王母後,而是實實在在的不孝了。
敖寸心讓敖聽心去招呼其他賓客,她和敖烈自行前往内殿。
通往内殿的通道就在大殿的後面,而楊戬就站在大殿的前列。若要入内殿,恰好便要經過楊戬面前。
殿内的衆多神仙都分出一抹心神注意着這邊,默默地将心提起,卻發現敖烈目不斜視直接無視了楊戬,而敖寸心也同樣好似沒看見這個人一般。
衆多的神仙微微松了一口氣,又略微遺憾,竟什麼也沒發生。
可就在衆仙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一聲“三公主”卻又将他們的心提了起來。
敖寸心的腳步一頓,微微側目看向楊戬,神色坦蕩又隐隐抵觸。
迎着這樣的目光,哪怕她明明什麼都沒說,可楊戬卻好似覺得,無論他說什麼都顯得蒼白。
最後說出口的,便隻是一句微微沙啞的,“不知三公主,這些年過得可還好?”
這純粹就是一句廢話。
既空洞又尴尬,還毫無誠意。
可敖寸心的目光卻因着這一句話而變得極為輕慢,連唇角都勾起了一抹笑容,隻是那笑容看起來像極了嘲諷。
敖烈在一邊也是狠狠皺眉,對楊戬很是不滿。當年之事,敖寸心雖然有錯,可他楊戬也絕對說不上清白。好不容易敖寸心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舍下了對他情念,他竟還要來招惹?!難不成,真當西海是好欺負的?!
敖寸心倒是沒敖烈那麼多想法,可她比敖烈還要直接。
她看向楊戬的目光清澈,眼瞳之中竟将楊戬的模樣清晰地倒影其中:“我可還好?你以什麼身份問這句話?”
敖寸心說出的這句話瞬間讓不少一直留心着這邊的人眼睛都亮了,紛紛伸長了耳朵。來了來了,終于來了,好戲終于開場了。
此時此刻,在場的神仙哪裡還有心情說其他的,滿心都是這場糾纏了千年的恩仇續集,便是連東海的壽宴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這句話同樣也讓楊戬一頓,敖寸心眼中的清澈、話中的直白讓他恍惚了一瞬。
他該怎樣回答,昔年抛棄她的丈夫,被她救過的少年,連累她被鎮西海的禍首,還是如今的司法天神?
楊戬:“在三公主面前,楊戬永遠隻是楊戬,是蒙三公主大恩的楊家二郎。”
“大恩啊、、”敖寸心呢喃着兩個字,拖長了音,好似這兩個字她都有些不認識了一般。她的目光微微流轉,看着楊戬的目光也讓人格外的心悸,她說,“你沒聽說過嗎,大恩向來容易成仇!”
大恩成仇。
這四個字一出,氣氛為之一僵。
敖寸心的目光掃視了一圈,看着緊張地看着她和楊戬的梅山兄弟和哮天犬等人,心下嘲諷,這是擔心她當着所有神仙的面,在東海宴席之上,對他們家二爺做出什麼事情來嗎?!
當年啊當年,何止是楊戬沒有接受她,便是他的這一群兄弟又何嘗真的接受過她?
當然,她也接受不了他們也就是了。
“所以啊,”敖寸心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流轉了一遍之後重新落到了楊戬身上,眼中的光芒微微褪去,恢複了輕慢的模樣。“還是不要再提什麼恩情了。我好不好,與你無關。你我之間,再無瓜葛、永不相見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