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連滾帶爬就差沒撲倒在地,這要是被沈栖音帶到了魔界,她的小命就真的不保了。擡頭時看見匆匆趕來的江一鳴她大喊道:“别過來!快走!”
江澤和慕予禮就這麼愣在原地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們急忙跟上。
“一鳴!沈栖音要把我帶到魔界,我中了不滅誓沒辦法對她出手!”扶光連回頭都不敢,生怕一時松懈再一睜眼就是魔界的地牢。
江一鳴一把将扶光甩到身後拔出劍,沈栖音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對江一鳴都隻有不亞于扶光的厭惡,她修長指節蜷握劍柄,好似攀附的枝條,聲音如淬冰:“找死!”
黑氣從她身上傾洩而下,江一鳴揮出道道劍光将這些黑氣斬開。沈栖音在空中一個側身躲過江一鳴的劍氣,江一鳴迅速做出“兵”的結印手勢,将法力與之結合後藍色的光形成一隻巨大的飛鳥襲向沈栖音。
她将赤宴插入土内,從地下破殼而出的黑氣形成手的形狀抵住江一鳴的飛鳥。邪氣與法力形成對撞的力量,轟然炸開,白光一片。
“不要戀戰,我們不是她的對手。”扶光拉起江一鳴禦劍逃離,等到白光散去,沈栖音漫不經心地揮開灰塵,再然後,她捂住胸口表情隐忍。
“孤還有要事需做,就再讓你苟且偷生一段時間。”
扶光站在劍上有些重心不穩,江一鳴微微握拳抵在她的腰上幫助她穩下來,不出一會兒師兄師姐還有慕予禮便也禦劍上來。
扶光回過頭與慕予禮眼神交彙,折騰了将近一晚上,天泛魚肚白。回到鐵達爾木村後藏青與阿楠設下結界并告知村民血魔已除,這個結界可保護村莊不受邪祟侵擾。
短短幾日便又返程,扶光與慕予禮共在馬車内大眼瞪小眼。
“你攻略她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為了自己的幸福犧牲我,如果不是因為那天運氣好觸發了法陣不滅誓,我現在已經屍沉聖湖了。”
扶光面露倦色靠在車上,慕予禮看起來有些愧疚。
“我幫你搞定江一鳴,你多忍忍沈栖音。”慕予禮低着頭有些不敢看扶光,“呵,我還忍忍她,罷了罷了,反正有不滅誓在。”扶光擡眼暼了一眼慕予禮,沒想到能遇到第二個穿書者。
慕予禮回想起自己筆下的扶光的結局,她竟也心生幾分真切的愧意。她從未愛過筆下除了男女主以外的孩子,似乎萬事萬物都隻是他們愛情墊腳石,而如今與另一個穿書者相遇以後,慕予禮慚愧垂首。
扶光看出了她心裡所想遂道:“順其自然,各弄各的。”
慕予禮看着她額間的木蘭神女印,淡淡的金光覆在上面,扶光的手很小,看起來就像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手上雖然有些肉,但指節也算有些長,于是她撐着頭慢慢睡過去,慕予禮見狀便将自己的大衣脫下來蓋在她腿上,不知是否是為了補償一下那個從出生就肩負使命,未曾得到他人真切情意的神女。
至少目前,她們達成了共識。
回到青蓮派以後扶光整整睡了兩天,她實在是筋疲力盡,有些時候會夢到被沈栖音掐住脖子,有時候則是被她用酷刑折磨。
好幾次驚醒,有些時候扶光甚至覺得痛感是真實的。
她就這樣躺在床上直到十六歲生辰日,清晨一縷木蘭花香充斥在扶光的鼻腔,她緩緩地睜開睡眼卻看見一個頭骨正挂在她的床幔上,兩個空洞的窟窿眼裡放着木蘭花。
她捂住嘴将尖叫聲壓下,根據劇情來看,她十六歲生辰當天便是沈栖音舉行魔尊冊封大典之時。
扶光伸出手,火焰瞬間将頭骨焚燒成齑粉,她一揚,便被風攜去。
她愣在床上許久才緩緩回過神來,路過銅鏡時看見自己發白的嘴唇。
扶光知道這不僅是沈栖音給自己的恐吓警告,也是給仙界的下馬威,她已經可以這樣輕而易舉地潛入仙家百門中的大宗派青蓮。
但扶光并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現在還不是時候,一旦說出去了隻會惹得人心惶惶。一旦交戰,死去的人越多,她可以吸收的怨氣也就越大,然後煉化成黑氣,去練上古禁術鬼閻羅。
在書中,沈栖音就是依靠挑起人族的戰争來吸收怨氣最後練成鬼閻羅。
“不對......”扶光揉了揉太陽穴,“要煉化成黑氣,隻平常屠戮一個小村莊或者去吸收其她妖魔鬼怪的邪氣是完全不夠。隻有挑起戰争才能催生大量怨氣與邪氣。”
扶光頓時一陣膽寒,她隻随手拿上披風還穿着寝衣就要去青鸾殿。她剛出門沉香便走了過來,“毛毛躁躁的成什麼樣子。”沉香訓斥着她,扶光半跪在地上行禮後正欲開口便被沉香搶先。
“扶光,你可知為何自己的木蘭神女印所提供的力量隻能維持短暫時間便消失。”
“孩兒不知,還望母親指點迷津。”
沉香挑起她的下巴擡手輕輕摩挲着神女印,扶光忽然回想起那日沈栖音也是用指腹去撫摸這枚印記。
沉香淡然道:“因為你還沒有成為真正的神女,成為神,需要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扶光擡起頭回答:“您的意思是,讓我下凡曆劫?”沉香點點頭又睨了她一眼,“梳洗好以後我會帶你去司命仙君所在的平月宮。”
說罷沉香便仄身離開。
扶光微微颔首,她忽然感到有什麼東西硌着自己的腿,她擡手一摸,觸及到十分冰涼的東西。她拿出一看,發現是沈栖音給慕予禮的玉镯,白玉清透如水,可玉内的黑氣卻流動着,被封存在白玉中,隻有遇到危險時才會爆發。
“為什麼會在我這兒?”扶光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轉念一想可能是慕予禮愧對自己所以将其放入自己的口袋裡。
不要白不要,遇到危險還能防身。扶光一邊想着一邊将镯子戴上,意外的是,那日慕予禮一直沒有戴上玉镯,她隻匆匆瞥了一眼發現這镯子的尺寸太小,而今自己戴起來反倒合适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