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扼住扶光脖子的那隻手又加緊了幾分,身體裡的氣息突然紊亂,修煉魔道能夠先許多正道之人達到元嬰期,而且也是獲取力量最快的途徑。
但是修煉邪術自古不被天理所容,很少有人能撐過反噬。沈栖音吐出一口血死死地咬住下唇,手上的力度也松了許多。扶光揮臂将她重新擊退回原處,看着她因為反噬而痛苦嘶吼的樣子她頓時覺得解氣多了。
沈栖音被扶光頂在牆上動彈不得,許是感受到了活人的氣息,血魔不斷從水底湧現。
“扶光,這個地方隻要進來了就出不去,隻有我知道如何破解結界,我死了你也出不去。”她聲音虛弱的像蚊子叫一樣,隻要血池還在,就會不斷誕生血魔。
就算不會被餓死渴死,也會被這些血魔耗的力竭而亡。
“我真的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遇到你!”扶光氣的面容扭曲一邊罵一邊跑向沈栖音。
她擋在沈栖音面前拔出弓拉至滿月,箭至之處掀起大片水花,被擊潰的血魔融在血池裡不久又會誕生新的血魔。
沈栖音看到扶光的武器後眉峰一挑,她擋在她面前,這可真是新奇的一幕啊。以往她的武器隻會對準自己,而現在,卻會為了她對準敵人。或者說,她們居然有了共同的敵人。
這樣的她,真的讓她好厭惡。永遠都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樣,不斷地針對着慕予禮,不斷地阻礙自己。
現在扶光無心考慮自己,想要了結她可謂是輕而易舉。她緩緩伸出手将扶光攬入懷中,扶光聞到了沈栖音身上濃郁的血味,随後感覺到了肩膀上的重量。沈栖音靠在她的肩膀上,發絲拂過她纖細脆弱的脖頸,像被水波漾過一般。
“你幹什麼,沈栖音!”扶光突然被她攬入懷中又羞又惱,那雙妖豔的狐狸眼溢滿憤怒。她伸手推開沈栖音,一個血魔沖來,在這個距離已經沒辦法射箭,扶光轉動弓身形成護罩擋住并擊退血魔。
被她觸碰過的肌膚隐隐發燙,沈栖音知道這是她體内的血魔丹試圖反噬她。
那就先放過你吧,扶光。
“我先平息反噬之術,你多撐一會兒。”沈栖音說罷便開始融合所有在她體内橫沖直撞的邪氣。
“喂!你覺得我一個人打的過這麼多嗎?”見身後人沒有反應扶光咬牙切齒地喊道:“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遇到你!”
眼看着血魔越來越多,扶光喘着氣擡手擦掉額間的汗。她現在隻能寄希望于自己能撐到沈栖音徹底吸收所有邪氣。
但是這樣的話,她不就徹底修練好魔道來收拾自己了嗎?
扶光把對沈栖音的所有怒氣都轉換到血魔身上,每一箭都凜冽狠厲。
這時系統忽然出聲:“宿主,摧毀血池有兩種辦法,一種是等沈栖音為了汲取力量吸收血池,第二種則是潛到最深處找到血魔丹然後服下,但是第二種是九死一生萬不得已的時候才使用。”
這簡直就是剛上天堂又被拽下地獄,“沈栖音!你能不能快一點!”身後的沈栖音還是沒有聲兒,因為分心扶光被一個血魔硬生生咬下一塊肉。她疼得龇牙咧嘴連弓都舉不起來,偏偏仙人的結界無法設在血池裡。
她用餘光暼了一眼沈栖音發現她早就已經抗下了反噬,現在正頗有玩味的看着自己。
扶光這才明白,她就是單純的想看自己被虐。
她感受到沈栖音不斷向自己走過來,她一把攬住扶光柔軟纖細的腰肢,要知道,當初她不過是輕輕碰到這個自恃清高的神女就被她侮辱百遍。
怎麼這一世你變得更加讓人痛恨了呢?扶光。懷中人的腰不堪一握,沈栖音手指微蜷,用力一擰。聽着扶光那聲痛呼,心裡不自覺泛起漣漪。
贅肉還挺多的。沈栖音斂眸心想道。
她貼在扶光耳邊輕輕說着,溫熱的吐息噴灑在她耳垂。沈栖音将扶光的臉扳過來,她的鼻尖輕輕劃過扶光的臉頰,連帶着微揚的發絲。扶光心裡一悸,臉上微癢的感覺像是有一隻飛蛾的翅膀掠過一般。然而下一順,扶光心裡的漣漪就轉變為了驚濤駭浪。
“對了,忘了告訴你這些血魔本就是聽我調動的,結界已經被我破了,剛剛是騙你回來送死的。”這番話于扶光而言簡直是五雷轟頂,她就不該心軟回來。
她早就猜到或許結界已經被破,可是聽到沈栖音可能會死以後她還是趕回來救她。
看着少女血肉模糊的手臂沈栖音隻覺得痛快,當初她就是用這隻手斬下自己的右手。
“你這個王八蛋,瘋子,混球!”扶光氣得面紅耳赤勉強躲過血魔的攻擊,沈栖音本可以直接出手結束扶光的生命,但她偏要看她被一點點啃噬殆盡。
一把劍橫穿扶光的腹部,沈栖音貼近她譏諷道:“難道沒有人告訴你,不要把後背留給敵人嗎?”
她既然重獲新生,不僅要覆滅了仙界與妖界帶領魔族重新回到無人之巅,而且還要把她命中注定的宿敵扶光給除掉,不過沈栖音倒是沒想到以前的她這麼廢物。
扶光感受到一陣陣劇痛已經開始意識渙散,關鍵時刻她忽然想起解開木蘭神印可以在短時間内獲得巨大能量。
扶光咬破手指用血在額間描繪着木蘭花印,沈栖音隻看見一陣金光圍繞在她身邊,她的雙瞳逐漸變為鎏金色,眼角開始出現淺金色的條紋。金光逐漸形成了一個護盾,扶光再轉過頭時,眼眸裡已經是怒意将溢。
扶光再次拉滿弓,但她這次沒有射向血魔而是朝水底射去。頓時形成一個漩渦将所有血魔卷入然後朝上噴湧直接頂開了沙層。
慕予禮看見這噴湧的血泉與金色的光芒立馬帶着人朝扶光所在的地方奔去。
扶光回過頭,沈栖音就這樣看着她,她眼裡蒙上一層嗜血的紗。
她又變回了自己最畏懼也最厭惡的模樣。
神女鎏金的雙瞳下是淺金色的長紋一直延至全身,傷口不斷地愈合着。她的墨發如綢緞般柔順,她再次拉滿弓對準沈栖音的心髒。
但隻片刻扶光便咳出一口血直直地倒在沈栖音的懷裡,很快木蘭神女印消散。沈栖音愕了一瞬,看着懷中人不斷地往下滑,還是伸手環住扶光。沈栖音清秀的鼻尖染上一點血漬,她比扶光還要瘦弱,環着這個吃好喝好的家夥,還是有點辛苦。
她抽出佩劍赤宴,這是魔界最強大也最令人畏懼的神器,甚至比仙器或者魔器還要強大。但這把有靈智的魔物隻臣服于強者,并且每日都需要大量的人血來喂養。窮兇極惡者與至純至善者的血都是大補,收集的怨氣與人血越多,能力就越發恐怖。
她以一種算得上是禁锢的姿勢摟着扶光,“那就先拿你來開刃吧。”
在劍尖即将刺進扶光心髒時,沈栖音忽然聽見有人在大喊着自己的名字,那聲音仿佛有穿透土壤的力量,甚至能夠跨越生與死的界限。
但她不知那是誰的聲音。
她沒有絲毫猶豫就刺入扶光的左胸,隻要繼續深入就可以徹底解決這個麻煩。
不料慕予禮跳下血池用銀鈴束縛住沈栖音的身體,她趕過來将扶光以及靈弓帶走。實際上已經重新獲得魔道之力的沈栖音根本不會被銀鈴束縛太久。但她就這麼看着扶光被帶走。
隻是因為那個人是慕予禮罷了。她對自己這樣說道。
系統提示她江一鳴的好感已經到達30進入新的階段,“又可以續命一個月了......”
但是現在扶光終于知道為什麼沈栖音一開始還未見到她就已經有滿值的仇恨了。這個女魔頭,重生了。而且,回到了自己的十七歲。
這下看來劇情開始走向混沌也是正常了,一個穿書,一個重生。
扶光伏在江一鳴耳邊聲音斷斷續續,“她已經徹底堕入魔道了,今晚應該就會弑父奪位。”一旁的慕予禮聽到她的話以後神色逐漸變得複雜随後露出了然的神情。
血池被沈栖音吸收後她感受到自己體内強大的力量,但這還不夠,她還要找到剩下的幾個魔器。她擡頭看向扶光一群人,看着她虛弱地被江一鳴背起。
“哼,我下次絕對不會再放過你,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