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感受着市村給的壓力,頭上滲出汗:‘兩出局了。至少……我們要解決這個打席,讓前輩們看看我們的成果。’他向外角橫移一步,手套擺到好球帶下緣,然後立刻垂下手套給出暗号。
丹波感覺到心髒重重地跳了一下,這一下甚至震動到了鼓膜,讓他一瞬間無法感知外界的聲音。他有些緊張:‘用直球挑戰前輩嗎?’
市村眼尾掃到克裡斯的位置,挑了挑眉:‘要外角的壞球?’
阿部津後退了兩步,像其他内野手一樣,半蹲準備攔球。丹波登闆準備投球,克裡斯擺好手套,神成開始離壘。
在丹波擡腿的瞬間,井關大喊一聲:“盜壘!”
克裡斯蹲補姿勢和手套位置都沒有變化,丹波沉下心,不為所動,瞪大眼睛盯着克裡斯的手套,将球按照計劃投了過去!
球投出的瞬間,市村立即判斷出:‘居然還敢投直球!’
他沒時間去考慮是不是好球,向前一跨,最大程度轉身帶動軀體全部力量,用力一揮——
“垹——”
兩出局,也就無所謂球到底會不會落地,神成盯着三壘指用盡全力跑壘,想及時确定敢不敢沖本壘,市村扔下球棒一股腦兒向一壘沖。球打得并不強勁,打到了二遊間,阿部津回到一壘壘包,準備接球。
“撻——”
球落地,但是森田側撲攔到了球。他迅速爬起,神成踩着三壘壘包沒敢向前沖,于是他調整姿勢向一壘傳球。市村已經接近了一壘,森田沒時間想阿部津能不能接到球,用力一甩,将球傳過去!
阿部津瞪大雙眼,看着球飛過來,伸出左手——
“噗!”
球完美的接到了。可惜晚了。
阿部津沒管一壘審“安全上壘”的判斷,他站直身,長長呼了口氣:‘好歹沒漏球……’
市村卸下護具,笑着說:“本來打算打到你這邊的,但是我完全猜錯了球,實在來不及調整。”
阿部津根本不管他的垃圾話,他沉浸在自己接到球的喜悅中,雙手一提褲腿,重新降低重心,準備攔球。
克裡斯重新戴好頭盔:‘前輩揮棒速度更快了。’
兩出局,一三壘有人,打者田中慎。
“哈哈哈!阿部津!”田中将棒頭指向阿部津:“看我不把你打爆!”
阿部津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投手,你打爆個毛線啊。’
然後,第一球,在丹波投出球後,田中居然擺短棒觸擊了!
克裡斯防雙盜壘都沒想過兩出局後居然有人觸擊!他要防止神成回到本壘準備接球觸殺,内野手們守得很深,來不及接球,隻有丹波匆忙下丘去撿球。
球被觸到三壘方向,丹波撿球後,發現來不及傳本壘,就立刻轉身向一壘傳球。沒來得及!
“安全上壘!”*3
失一分,兩出局,一二壘有人。
田中哈哈大笑:“你們想不到我會觸擊吧!而且我點到了三壘!啊哈哈哈!”
一堆人無語地看着田中叉腰得意的樣子:‘笨蛋居然會思考……’
————
五局下,一二年級換上伊佐敷投球。片岡問高橋:“這個半局你代打?”第六局三年生也要換投手了,如果讓高橋上場,現在是恰當的時機。
選手席的視線集中在高橋身上,隊員們帶着笑意看着這個值得他們驕傲的經理。高橋從長椅上站起,有些不大好意思:“我……想打阿部津的球。”
片岡和隊員們愣住。
高橋笑着解釋:“高中階段唯一一次上場,我想打最好的一顆球。哪怕是被三振……”她看向球場,眼中帶着不舍與留戀:“我也可以在很多年以後,告訴我的孩子,媽媽高中唯一一場比賽,是被賽揚投手三振的。”
市村眼中露出欽佩,這就是他尊重高橋的原因,永遠積極向上,不懼任何挑戰。
‘孩子……’西尾開始傻笑,甚至開始想他們倆将來生幾個的事情了。
田島一不留神看到西尾,他翻了個白眼:‘笑得真夠蕩漾的!’
片岡很欣慰:“既然這樣,我一會兒跟落合教練商量下吧。”他示意七棒水谷上場打擊。
“我也想打!”田中高喊,把阿部津的視線吸引過來。
及川趕緊捂他的嘴:‘别讓阿部津提前知道他能投球!’
“教練。”市村想了想:“我也想打阿部津的球。”他環視一周,好幾個人沖他點頭。市村笑:“我們都想打他的球,最後一局讓他上場嗎?”
“最後一局?”片岡問出一個犀利的問題:“你們有信心最後一局都能上場?”三個出局數,對阿部津來說,太好抓了。
“……”市村隻是沖着片岡笑,不說話。
田中撇開及川的手,壞笑着說出了他的歪心思:“教練,他投的好球都判壞球不就好了。”
“………”
“這個有點過分了。”野上一本正經:“幹脆強制讓打線輪完一輪再結束比賽。”
片岡不想搭理他們。
六局結束,按照約定,高三生們要對所有學弟們的防守位置指手畫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