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順着聲源處看去,見粟風撐着黑色雨傘站在雨地裡,西裝褲子都被打濕了,像是在這兒等很久。
粟風快步走過去,把傘打在他身上:“我看這麼大的雨你也沒打傘,順便過來接你,現在要回去嗎?”
順便?
秦桑問:“找到陳立陽孩子的下落了?”
粟風點點頭,把手裡的文件遞給他,“是,在郊區一家福利院裡,孩子就在那兒,那裡環境挺惡劣的。”
秦桑把公文包遞給他,快速把文件打開,孩子叫陳瑞雨,今年六歲,的确是在醫院看到的那個小男孩兒,看看時間,下午三點半。
“現在去的話大概什麼時候能到?”他現在就想見這個孩子。
“五點,離這兒挺遠的!”
“那麻煩你帶我過去,我想見見這孩子。”秦桑說。
粟風點點頭,他的車停在對面街道上,附近停車場已經都停滿,他給秦桑打着傘,幾乎把傘都打在他身上,自己卻被淋了透。
秦桑看他肩膀濕了,推推他的手:“你衣服都濕了!”
“沒事,照顧好你就行。”粟風冷不丁的說一句。
秦桑驚訝的看一眼,臉色變了變,但也沒說什麼,任由他把傘都打在他這邊。
雨下得很大,跟珠簾似的一串兒一串兒的,雨傘被打的啪嗒啪嗒的還有些不穩晃來晃去,春雨也很冷,入骨也會生病。
秦桑把傘拿開一些擡頭看着烏雲密布的天空,想起之前在博爾學院門口那一次,也是他為他撐的傘,心裡一片惆怅,喃喃道:“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給我撐傘的人。”
他的聲音小,雨聲很大,粟風一時間沒聽清楚:“什麼?”
秦桑搖搖頭說:“沒什麼,走吧!”
站在樓上的沈以則看着下面的兩人,臉色異常難看,放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他們兩個說什麼呢,說的那麼開心?
秦桑每天在公司跟他除了彙報工作之外就沒有什麼話題可聊,可跟粟風倒是聊得挺開心的。
王巧兒見他說了一半兒不說了,奇怪的問:“沈總,還要繼續讨論嗎?”
沈以則冷冷道:“剩下的你看着辦就好,不用再來知會我,你回去吧。”
“啊,外面雨下的挺大的。”
沈以則沒再看她,自顧自的說一句:“是挺大的!”
王巧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能尴尬的在那兒站着,她站了一天沈以則也沒讓她坐下,連杯茶都沒給她,這哪裡像是來讨論結婚事宜的嘛,簡直是來彙報任務的,她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小腿,穿着高跟鞋站一天真受不了。
偏偏這個男人還這麼冷漠,有求于人她也沒辦法隻能忍着。
沈以則看着那兩個肩膀都靠在一起的男人,心裡不是滋味兒。
樓下大廳裡,趙雪看着黑傘下的兩人頻頻搖頭,她戳了戳簡洛的肩膀,調笑道:“簡總,您徹底被人比下去了,那人長得可比你帥個兒也比你高。”
旁邊的小姑娘也笑道:“哇!他會是秦特助的男朋友嗎,是好帥啊!”
秦桑個子比粟風要矮一些,兩人站在一起的确很登對。
路口是紅燈,二人停在那邊等着紅綠燈。
見秦桑臉上沾了水,粟風把手帕拿出來遞給他:“擦一擦吧?”
秦桑接過去說了聲謝謝。
“這邊車子太滿了,沒辦法停隻能停在這邊,還讓你……”
話沒說完,見一輛車沖過來,粟風快速摟住他的腰把他往懷裡一帶,秦桑還買來得及反應已經撲在他懷裡,鼻尖撞到他的胸膛,有些疼!
粟風快速轉過去站在他剛剛站的地方,一米高的水牆打在了他身上。
車開得很快,水花全都灑在了粟風身上,粟風頓時覺得後背一陣涼,估計濕透了,他單手抱住秦桑的腰,兩人幾乎要貼在一起。
秦桑一擡頭對上粟風的眸子,心裡一驚,“你沒事吧?”
“水挺涼的。”粟風尴尬的笑道。
秦桑也笑了一聲,“謝了,你可以放開我了。”
粟風這才發現自己還抱着他的腰,趕緊松開:“抱歉,剛剛有些着急!”
松開秦桑的那一瞬,淡淡的茉莉花香撲進了鼻腔裡,很淡、很香、很好聞,人,也很好看。
粟風覺得喉嚨一緊,趕緊假裝去看看有沒有車。
“我謝謝你才是,你衣服都濕了回去換身衣服,明天再過去吧。”秦桑把還沒用的手帕遞給他,“擦擦吧!”
“那明天需要我帶你過去嗎,那兒挺繞的怕你找不到!”
粟風拿着手帕心裡甜甜的,這是戀愛的感覺麼,對對對,一定是!
秦桑,可真好看,越看越好看。
秦桑神色淡然,“那麻煩了,走吧,回去了!”
“好!”
走到車邊,粟風把車門打開,彎腰把手擋在車門上,怕秦桑撞着,等他上車了,他才轉到另一邊開門上去。
趙雪滿臉癡迷的說道:“簡直男友力爆棚啊,怪不得秦特助誰都看不上,原來人家已經有主了。”
“簡總,你沒希望了,放棄吧!”
“那男的真帥!”趙雪有些感慨,為什麼帥氣的人都在搞基?
簡洛卻一肚子火,“帥什麼帥,有我帥啊,你們都不用幹活的麼?回去了!”
靠,秦桑居然有對象了,白瞎了這幾天去秦桑那兒熱臉貼冷屁股了,浪費時間。
樓上的沈以則冷冷看着那輛黑色的轎車離開自己的視線,他們兩個居然抱在一起。
好個秦桑、好個粟風。
沈以則一轉身看到還站在那兒的女人,臉色越發冰冷:“你怎麼還沒走?”
“啊?我,我那個,那我先回去了,晚上再聯系!”
王巧兒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剛剛還聊得好好的怎麼忽然臉色變這麼難看?
也不敢觸怒沈以則,她隻好拿着文件先行離開,主要王氏現在跟沈氏有一個很大的合作項目,不能因為她讓兩家變得難堪,而且她……
想了想,王巧兒隻能先硬着頭皮走了,以後再說,不着急。
沈以則坐在椅子上,食指輕點着桌面,秦桑有多久沒對他笑過了?
這個男人永遠把情緒藏起來,永遠不以真面目示人,就像高中時候他也總是戴着黑色口罩,愣是好幾年沒讓人看清他的臉,他藏的太深了。
秦桑坐在車上用紙巾擦着身上的水,雨水還是挺冷的,他拿出手機給沈以則發了信息:【二爺,雨下的挺大,晚上需要我過來接你嗎?】
沈以則火氣正大着,看到短信愣了一會兒,生氣的回了他一句:【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