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徐總看出了他們之間的互動,心下了然,看了一眼秦桑沒說什麼,隻是看秦桑的時候眼中多多少少帶着幾分蔑視。
沈以則和秦桑都喝了酒,晚上是粟風過來接的,一回到家,沈以則就迫不及待的把秦桑的西裝脫了,藍色襯衫往兩邊一拉扯,幾顆扣子愣是被他強行拽掉了,兩人一路吻着上了樓。
秦桑晚上喝了酒臉色比往常要好看,帶着幾分迷醉的美感,沈以則沒控制住力度,把人弄出血了,秦桑疼的一直叫,沈以則也沒幾分憐惜。
半夜,秦桑疼的醒過來,看了一眼身邊還在休息的沈以則,他把腰上的手輕輕的放到被窩裡,光着腳下了樓,雪球見他下樓擡起頭望向他,秦桑過去摸摸它的腦袋,又去泡了杯茉莉花茶。
走到門口打開門,夏夜星辰真是好看,夜裡的風帶着幾分涼爽,沒有白日裡那番炎熱。
院子裡的茉莉花開的極其茂盛,月光灑下來,給這一朵朵小白花兒鍍上了一層銀邊,風一吹,白花搖晃,非常好看。
秦桑走過去摘了一朵茉莉花放到嘴裡嚼着,新鮮的茉莉花跟花幹泡茶還是不一樣,花芯依舊挺苦的,但花汁液帶着幾分甜,嘴裡一股子的茉莉芬芳。
睡不着,有些想念劉爺爺,劉爺爺那麼大年紀,這些年過去還在人世嗎?
他很想念在博爾學院時的日子,雖然生活中有着很多不如意,卻偏偏讓他找到了一點甜蜜,劉爺爺是他高中生活中的一點光,沈以則是那一點甜。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秦桑默默地念了一句,這是劉爺爺特别喜歡的句子,如今卻也成了他最喜歡一句話,劉爺爺曾經說過他名字不好。
秦桑,代表着情喪。
可到頭來喪命的是秦甯,相思的是沈以則。
秦桑看着左手手腕上的硬币手鍊,想起秦甯視頻裡說的那些話,這枚硬币是當年在土匪窩裡撿到的,也是這枚硬币幫他擋了一槍,所以他把這硬币當成了自己的幸運币,串成手鍊一直戴着。
當年,沈以則也在那個土匪窩裡,他怎麼不知道呢?
“這麼晚不睡,還在想晚上的事?”
沈以則光着上身,穿着短褲下來,他醒來不見身邊人,有些擔心,卻沒想到這人在下面看夜景呢!
“沒有,有些睡不着,怕打擾你。”
晚上的事的确讓他不太高興,被強行勸酒不說,還差點被吃豆腐,擱誰身上也不會高興。
“給我泡一杯吧。”沈以則看一眼他手裡的茉莉花茶!
秦桑點點頭,進屋給他也泡了一杯,四點多,兩人倒是都睡不着了。
沈以則坐在院子裡,看了一眼秦桑,好像秦甯在向他走過來了,秦桑離開的那個夏天大家過的都不好,尤其是秦甯。
“秦桑,還記得你去英國的那個夏天嗎?”沈以則看着他問。
秦桑苦笑,“怎麼不記得,那是我跟秦甯打的最兇的一次。”
“我還是想問一句,你們為什麼打架?”沈以則問。
秦桑喝口花茶,坐在門口台階上擡頭仰望着星辰,天空呈現一種灰黑色,星星卻很亮,他神色清淡、語氣平穩:
“那隻狗我養了很久,快兩年了,每次不開心或者無人說話的時候我都會去找它,它……就像是一個可以聆聽我所有秘密的朋友,那天晚上我買了骨頭飯,去的時候它沒了。”
“是秦甯?”
秦桑哽咽着,想起那隻黑狗心裡就難受,依舊保持平穩語氣:“我回到家,他們在吃它,狗肉火鍋!”
吸吸鼻子,他繼續說:“然後吵起來了,就打起來了,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
“隻是因為一隻狗?”
沈以則有些不理解,一條狗而已,怎麼能讓他們打成那樣?
他到現在還記得那件白襯衫的血漬,可見當時秦桑傷的有多重,秦甯怎麼會對他下那麼狠的手?
秦桑沒說話,當年的秦甯和張靜也是這麼說的,隻是一隻狗而已,可他們連一隻狗都容不下。
雪球見兩個主人都在外面,打了個哈欠也走出來,蹲坐在秦桑身邊,趁他不注意舔了下他的臉。
“是啊,隻是一隻狗而已。”秦桑忽然歎口氣,摸摸雪球的耳朵,“可它對我來說不隻是一隻狗,你們不會懂的!”
就像雪球對他一樣。
沈以則有些沒看懂,再怎麼樣,狗就是狗,怎麼也不會變成人,如果雪球死了,他估計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看了看雪球,沈以則又有些不确定,這隻狗是秦甯送給秦桑的,如果死了,他會傷心嗎?
他不知道,雪球還沒死,他沒體會過!
“秦甯為了你,喝酒喝出了肝癌。”沈以則說。
秦桑覺得挺可笑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的選擇又是什麼?選擇我當替身,選擇我來回憶你們之間的點點滴滴?二爺,你有想過……秦甯到底愛不愛你嗎?”
到頭來,也隻是沈以則一個人沉浸在那段虛假的回憶裡不願意出來罷了。
秦桑拍拍狗頭,杯子裡的水沒了,他進去又倒了一杯,看了一眼坐在月光下的男人,他笑笑,“去把他叫進來吧,該休息了!”
雪球又屁颠屁颠的走到沈以則那兒蹭蹭他的胳膊,沈以則拉過它把它強制性的按坐在身邊,秦甯愛不愛他,這個問題已經随着秦甯的骨灰埋在那冰冷的墳墓之下,他倒是想去問問秦甯到底怎麼想的,又該如何去問?
腦海裡浮現那張清冷的臉,沈以則有些迷茫!
秦桑呢,他知道嗎?他又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