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病了好幾天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兒,臉色一直始終蒼白沒什麼血色,手腕上的燙傷倒是好多了,不需要再包着紗布,嗓子休息了幾天也恢複過來了,隻是氣管還是會刺痛。
醒來的這幾天他都是一個人在醫院,沈以則沒再來看過他,一句關懷的問候都沒有,倒是肖钰每天三餐時間都會出現在病房裡,按時給他送飯,也會叮囑他好好照顧身體,跟他說沈以則是因為太忙了才沒有過來,秦桑也沒說什麼,這幾天他說的最多就是‘謝謝’‘知道了’,然後就不再說話。
飯不是雞湯就是魚湯之類的,他也隻能吃流食,肺部跟當年一樣有些感染倒是不嚴重,最嚴重的還是支氣管擴張引起的破裂咳血。
這幾天他呆在病房裡,機械性的吃飯、發呆、睡覺,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病房裡冰冰冷冷的,隻有他一個人,他有一種被抛棄的感覺,孤零零的,很可怕。
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是沈以則還不同意他出院,除了洗漱上廁所,他隻能在病房呆着,他有些擔心雪球,他不在這幾天雪球肯定會很擔心,沈逸那邊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想給他打電話問問,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吃完藥,秦桑躺在床上縮在被子裡昏昏欲睡着,病房裡雖然開着暖氣,可被子單薄,晚上還是會覺得冷,他更不想麻煩别人,讓人家覺得他很多事。
半夜,他睡的半夢半醒間,感覺到一雙冰冷的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他睜開眼睛,剛動一下,就聽到壓在身上的人說:“是我!”
“二爺……”要說的話被沈以則的吻堵了回去,吻了好一會兒,沈以則松開他,他才問:“雪球,有人照顧嗎?”
沈以則又開始親吻着他的臉頰,吻一直從額頭到脖頸邊,輕咬了一口他的喉結,他抱着秦桑小聲說了一句:“有人照顧,你睡吧,明天回去。”
秦桑乖乖的在他懷裡點點頭,‘恩’一聲,閉上眼睛,他伸着手卻沒敢去摟着他,隻是拉着他的衣角。
隻要抓着一點點,讓他有些安全感,他就心滿意足了。
第二天醒來,沈以則依然不會留宿,身邊早已經冷卻。
秦桑起來簡單的洗漱,換了自己的衣服,來接他的是肖钰,肖钰還有工作,把他送回家就走了。
雪球一看到主人回來了,屁颠屁颠的跑到他腿邊,不停的扒拉着秦桑的衣服求抱抱。
秦桑蹲下身子抱了它一會兒,雪球伸着舌頭舔着他的臉,病了許久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
拍拍狗頭,松開它,給它拿了一罐罐頭,打開放到狗食盆邊上,看到盆裡吃了一半兒的狗糧,他知道可能是沈以則過來喂的,别人也沒他家的鑰匙。
他躺在沙發上看着短信,方淩霄發消息說今年過年可能不回來了,那邊有個學術研讨需要他去參加,他希望秦桑能夠去美國,他可以讓人過來接他。
秦桑看看時間,現在是下午兩點,美國那邊才淩晨,方淩霄肯定睡了,他給方淩霄發信息拒絕了他的好意,他也不能把張靜一個人丢在國内過年啊,何況今年沈以則也回來了。
雪球吃完罐頭跑到他面前蹲着,意猶未盡的舔舔嘴。
秦桑揉着他的耳朵,“你說他今年會陪我過年嗎?那一年,是我真正意義上的過年,跟他一起。”
前年方淩霄回來陪他過年,兩人也就吃了一頓飯就分别了,方淩霄跟他不同,他爸媽都很寵愛他,他這一年回來一次肯定是走親訪友忙得不可開交,能抽出時間陪他吃一頓飯已經很不容易。
去年過年,去年好像是在醫院陪張靜過的,他在醫院陪着張靜看了春晚,張靜把他認成秦甯一邊開心的吃餃子一邊跟他講小品,那也是他第一次跟張靜一起看春晚,看了一半兒張靜睡着了,他就自己上天台想着沈以則,吹了一夜的風。
今年呢,今年沈以則會陪他過年,還是會跟他家人一起過年呢?
雪球伸着舌頭要舔他,秦桑趕緊把它的腦袋轉過去,滿是嫌棄:“臭死了,你是不是該洗澡了?”
“汪汪汪!”雪球又把腦袋轉過去,幹脆直接跳到沙發上一屁股坐在秦桑身上,對着他的臉就是舔來舔去。
“好了好了,你真的要臭了,得洗澡!”
雪球都是一個星期一洗澡,這次好像都快半個月了,“明天帶你去洗澡吧?”
雪球最不喜歡洗澡了,它可以在雪地裡打滾兒一小時,也不願意水淋在它身上一分鐘,想到明天又要聽到殺狗一般的狗叫聲,秦桑覺得耳朵現在都是狗叫聲。
秦桑身上也不太舒服,捏了一下狗鼻子,推開他,轉身上樓,拿了衣服去浴室洗了澡。
身上的痕迹倒是都消除的差不多了,生病也有好處,至少沈以則不會再強要他,也能緩口氣。
幾天沒照鏡子,倒是更瘦了一些,歎口氣,泡了一會兒熱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憊,秦桑穿着棉質睡衣下了樓,冰箱裡已經沒什麼可吃的,該去買點東西了。
手機一直在響,秦桑擦擦手上的水過去拿了起來:“沈哥?”
“小桑,你這幾天沒事吧?”
沈逸并不知道他住院的事,秦桑也沒提。
“沒事,挺好的!”
“我在你家門口!”沈逸說。
秦桑拿着電話走過去開了門,沈逸裹着棉襖站在門口。
看到他,臉上露出了笑容,還沒維持幾秒鐘,臉上的笑容又淡化了:“怎麼幾天不見你瘦了這麼多,他欺負你了?”
沈逸一見他瘦的快沒人形,滿滿的都是心疼。
“沒,沒有,隻是最近幾天沒睡好罷了,你怎麼過來了?”
沈逸進了屋子,看到雪球跟它打了聲招呼。
“我怕你不太習慣過來看看!”
秦桑給他倒了杯茶,“我挺好的,他那兒現在還沒有什麼我可以做的,就當放假了。”
“小桑,你會不會怪我把你推給他!”沈逸不安的看着他,生怕秦桑會責怪他。
“沒有,我本來也是要留在他身邊的,隻是提前了而已,你不用愧疚覺得對不起我,我該謝謝你才是,提前讓我去他那兒了。”
本來明年九月份合同到期他也是要去沈以則那兒,隻是提前而已,也沒什麼分别。
隻是沈以則的手段他有些不敢恭維。
“他……怎麼讓你答應的?”
沈逸舒口氣,喝了一口茶:“我父親那邊給我施加的壓力,沈氏目前急需資金,與嘯風合作迫在眉睫,我沒有選擇。”
果然是用融資的事情威脅他,他還真是說到做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