橠白聞聲擡眼,視線自白粥之上移到了橠玦的臉上,雖未曾開言,卻也是眼神應允。
橠玦見狀,忙就開了口:“橠橠,我的确不該同那胡乩沆瀣一氣,但作為一個兄長,我也的确是想要試探上一番陸歸舟的。”
橠白瞬間蹙起秀眉,不解道:“你這是何意?”
橠玦微歎了口氣,側了側身子,将頭轉向了橠白,繼續道:“我雖瞧得出陸歸舟待你确是真心真情,可凡人男子三心二意的不在少數。”言說到此處,橠白忙不疊的便要開口為陸歸舟正名,但橠玦知她要說甚,先一步道:“我知道他同你保證過,今生今世唯你一人,可你知道有多少男人不偷腥隻是因為沒有機會罷了,我就是想看看他有女人主動投懷送抱之時,還能不能對你忠貞不二。”
橠白聞言,小嘴張了張嘴,卻又欲言又止的閉起,橠玦所言雖是有些不太中聽,但作為親人來講,他有此擔憂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眼見着自己心愛的人被這般的試探,橠白仍是有些不服氣:“阿舟他就不是那樣的人!”
橠玦甚是沒有底氣的小聲嘀咕:“可是說一套做一套的人也不在少數啊!”
橠白仍是不服:“那你現在試過了,可還覺着如此嗎?”
橠玦愈發的沒了底氣:“我現在信他了。”
“哼!”橠白忍不住悶哼一聲,而後氣鼓鼓道:“你夥同那胡乩一番試探,就證明了你不該疑心!”
橠玦的頭垂的更低了,嘀咕道:“是……”
“哼!”橠白忍不住又悶哼一聲,氣憤道:“我就不會疑心聶秀姐姐對你的真心!以後也不準你再疑心我的阿舟!”
橠玦聽橠白這話,知道她是原諒自己有門兒了,當即眉開眼笑,一副讨好相:“橠橠你肯原諒我了?”
橠白瞪了他一眼,義正言辭道:“這次也隻能罷了!若有下次,我就把你的參須全都拔了給阿舟煮茶喝!”
聽聞此言,橠玦頓覺頭皮一痛,忙不疊道:“不會了!不會了!絕不會有下次!我保證!”
橠白垂下眼眸,心中:可不是沒了下次,這次都試探出了想要的結果,誰還會反複試探!
見橠白不語,橠玦忙盛了一碗絲瓜湯,敬酒賠罪一般,雙手捧到了橠白面前。
橠白睇了一眼,又“哼”了一聲,方才接下了橠玦敬上來的這碗湯。
飲罷這盞賠罪的絲瓜湯,此事也算就此揭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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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無事的日子尺璧寸陰,轉眼間,又是中秋将近。
陸歸乘一走大半年,杳無音信至今,起初陸歸舟還未曾太過擔憂,因為路途遙遠,車馬又慢,隻怕是路上就得耽擱上數月。
原本陸歸乘獨行這一趟,陸歸舟是有些不同意的,旅途遙遠又孤身一人無疑是首要原因,但陸歸乘言說是要回去看望滿春竹,陸歸舟是太懂得那種牽挂了,便也沒做阻攔任由他去了。
後來,陸歸乘該回未回,陸歸舟便猜測着他大抵是見了滿春竹而樂不思蜀,可時至今日已然大半年有餘,他再樂不思蜀也該來個信兒才是啊!
這音信全無的模樣,陸歸舟怎能不擔憂?
眼見着陸歸舟擔憂,橠白便提議,要麼幹脆告上一個長假,回去老家尋一趟。
陸歸舟想了想,覺着也隻能是這樣,正欲依言告假之時,陸歸乘的家書卻意外的送了來。
家書是由李虎送進來的,彼時他正在當差,信使便将信件送來了,他片刻也沒耽擱,直奔書房,交到了陸歸舟的手中。
陸歸舟急忙忙便将其打開來看,一口氣瞬間松了……
信中言說,他一切安好,隻是還要再過些時日才能回去,書信一封,便是為了免去陸歸舟的擔憂。
具體為何,陸歸乘在心中沒說,但陸歸舟也沒做多想,已然覺着他是為着滿春竹而樂不思蜀。
總之,陸歸乘的書信已到,陸歸舟便不再擔憂,兄弟二人都這般年歲了,彼此間也是還有距離和邊界的,陸歸乘不說,陸歸舟也不覺有甚,也便就此罷了。
日子照常,一日複過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