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下的橠玦一心想要出去逼問那胡乩,全然看不懂陸歸舟這眼神是為何……
陸歸舟心中哀嚎,這橠玦平日裡不是挺機靈的,今日這是怎麼了!
别無他法,陸歸舟隻好壓低了聲音直言道:“你若出去了,這孤男寡女的我就說不清了!”
橠玦一時鈍了腦子,直言道:“有甚說不清的!”
言罷,橠玦仍是一意孤行,徑直出去了。
“哎……”陸歸舟阻止不得,隻覺着一陣頭痛,心中暗道:這橠玦怎得連橠白一半的機靈勁兒都沒有……
橠玦甫一出了房門,四下一掃,一眼便瞧見了站在門旁不遠處的胡乩,他當即幾個箭步殺了過去。
那胡乩似是猜到了橠玦定會出來尋他一般,就那般面帶微笑、氣定神閑的等着他。
橠玦幾個箭步便殺到了胡乩面前,二話不說一招擒拿手扼住了胡乩命運的後脖頸,咚的一聲便将他按在了門廊下的柱子上。
那胡乩也不惱,隻言道:“兄長且慢!”
橠玦抓着胡乩的後脖頸一個用力,兇道:“誰是你兄長,你少胡亂攀親!”言到此處,他手上又是一個用力,逼問道:“說!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胡乩被按的生疼,卻仍是不惱也不反抗,慢條斯理道:“兄長難道不想瞧一瞧他陸歸舟對橠橠是否真心嗎?”
橠玦眉頭一皺:“你這是甚的意思?”
胡乩忍着被橠玦鉗制的疼痛,言說道:“這陸大人看似對橠橠無比專一,可凡夫俗子總歸是有好色本性的,你就不想試上一試嗎?”
此言一出,胡乩明顯的感覺到了橠玦按着他的手一松,他借機使了些力,自橠玦的手中掙脫了出來,開始了他的一番遊說……
胡乩本意便是打算着弄個姑娘過來,試一試陸歸舟的反應,若是他當着橠白的面便表露出對那琵琶妓的興趣,那此等低劣行為便最是好辦,但胡乩知道,陸歸舟當着橠白的面很有可能會收斂着些,屆時他尋個由頭将橠白喚出去,獨留陸歸舟與那琵琶妓,再同橠白言說,這是對陸歸舟的試探……
胡乩想着,姑娘家,自是想覓得那專一的如意郎君,且陸歸舟在橠白面前又是一向自诩深情,他便借機遊說橠白,試探一番陸歸舟的真心,想來,橠白也定是會忍不住好奇,從而着了他的道兒……
當着橠白的面,胡乩自是不能施法去迷惑陸歸舟,隻能是真的試探。
不過即便是真的試探,胡乩也甚是胸有成竹,因他覺着,這天下的男人,哪有不好色的?橠白是姿容秀麗,是那萬裡挑一的漂亮可愛,可他二人日日相對,饒是山珍海味日日吃來,也總有一兩分的膩,那他就換上些清粥小菜來,給陸歸舟“解解膩”。
不過,未曾料到的是,來人竟是橠玦而非橠白。
可胡乩是何?修煉成精的老狐狸精,轉念間他便知曉,橠玦還是橠白都一樣,照常遊說外加試探就是,橠玦那般疼愛自己的妹妹,若是當真目睹了陸歸舟受了人的勾引,定是會告訴橠白的,橠白不信旁人的,但橠玦她定是會信的……
如此一來,不依然是大功告成?
因而,胡乩決定依計行事。
方才他自房中出來,便等在此處,想着待上一會兒便尋個由頭命人進去将橠玦喚出來,再同他言說自己的試探之計,想來,橠玦也定是會想要借機瞧一瞧他陸歸舟的定力與真心的。
這些話,原本胡乩也沒想着隐瞞,便照實同橠玦遊說一般的言說了,言說罷了,他繼續遊說道:“你就不想看看這陸大人對橠橠專一到了何等程度?就不想瞧一瞧他能否美人在懷而坐懷不亂嗎?”
橠玦沉默了、猶豫了……
食色性也,他來人間世間也不短了,自是聽聞了凡人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之事,但瞧着陸歸舟對橠白那般專一,便覺着陸歸舟定是個例外,便也沒将此事放在心上,今時胡乩說來,他不得不承認他動搖了,他也着實想看一看陸歸舟到底能不能為着橠白守身如玉,會不會美人投懷送抱卻坐懷不亂……
當下他與那如梅獨處一室,天時地利人和近在眼前,若是那如梅投懷送抱他大可借機行淫,反正也是無人知曉。
一瞬間,橠玦便動搖了,他不得不承認,他也着實想看一看陸歸舟能否抵擋得住這送上門來的誘惑……
胡乩隻一眼便瞧出了橠玦已然動搖,當即拉過他,一個閃身便來至了山牆之處,而後施法飛身而起,似壁虎一般貼在了牆上,透過山牆上的氣窗向屋子裡望了去……
隻見陸歸舟端坐在桌前,饒是隻看他個側顔,便已是瞧得出他滿滿的怒火。
那如梅姑娘将琵琶一放,緩緩起身,依舊是那弱柳扶風的姿态,搖曳到了陸歸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