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橠白的心跳陡然加快,粉嘟嘟的腮頰瞬間飛起紅暈,她忍不住擡首側目,望向了陸歸舟……
月色之下,陸歸舟的輪廓被鍍上一層清晖,俊顔呈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靜谧與深邃……
橠白擡眼望向他的時候,他恰好也垂眼側目望向了橠白,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他抱以淡然一笑。
這一刻,橠白的心中迸出了溫潤如玉四個字……
二人誰也沒再言語,伴着傾瀉而下的月光,一路并肩緩步而行,微風輕撫,二人拉長的身影甚是溫馨而甯靜……
----------------
晨光初破曉,夜幕又降臨,周而複始,轉瞬之間便又是幾日。
這幾日倒是無事發生,陸歸舟與橠白卻也沒閑着,清理了幾樁尚未偵破的陳年舊案。
可這縣衙裡雖然安穩,卻并不安甯……
是夜,殘月依稀。
夜深人靜之時,縣衙的人都已經入睡,隻偶爾聞得幾聲蟲鳴,一片靜谧之感。
橠白已經遁入大花盆之中,安歇了有一會兒了。
忽而一陣細微而急促的窸窣聲響起,打破了這靜谧的午夜。
起初,隻是自牆角傳來的一兩聲細微聲響,很快,那聲音便密集了起來,似是有無數隻小爪子在極速的前行。
是老鼠們穿梭的足音!
萬籁俱寂,這聲音格外的刺耳。
往前兩年,這縣令一職空懸,縣衙冷冷清清沒有人便也沒什麼老鼠,如今陸歸舟來了,這縣衙裡人氣多了起來,老鼠也跟着肆意猖獗了起來,如今正值盛夏,正是老鼠橫行的時候。
橠白房中*
橠白在花盆中休養生息,此時睡的正熟。
月光透過窗棂,斑駁的灑在了她繁茂的葉片上。
靜谧之中,一隻小老鼠偷偷溜進了橠白房中。
那些老鼠肆意遊走,橠白的房中自是不能幸免于難,且她身為草木精靈,身上的靈氣十足,老鼠的感知力如此強,尋了她身上的靈氣便鑽進了橠白的房中。
那老鼠體型甚小,一雙賊溜溜的小眼睛,在月光下閃着貪婪的光芒。它尖長的鼻子動了動,很快便嗅探到了橠白身上淡淡的藥香,那對于它來說,幾乎是緻命的吸引。
那老鼠當即挪動着四隻小爪子,快速的奔着橠白爬了過去。它身手敏捷,圍着花盆轉了幾圈之後,哧溜一下便爬到了橠白栖身的花盆之中。
見到了枝繁葉茂的大人參,那老鼠眼中的貪婪之光更甚,它站起身來,打量着面前那棵壯碩的大人參。
這世上,竟然有比白蘿蔔還要大的人參!這若是吃上兩口,還不原地成仙?
隻聽“咔嚓”一聲細微聲響,橠白的葉片被那老鼠啃了一口……
橠白是何等的靈氣十足?一瞬間,那老鼠便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妙不可言,展露着鋒利的牙齒便意欲接着啃……
可橠白是何許人也?那葉片豈是一隻小小老鼠就能啃的下來的?可它越是咬不下來,越是要大力撕咬……
熟睡的橠白逐漸感受到了痛意,自夢中醒了過來。
醒來的橠白一眼便瞧見了那正啃食自己的老鼠,瞬間倒吸一口冷氣,當即自花盆中現了人身,急忙忙的查看自己的周身,有沒有被咬壞了何處,她這種年歲的人參,哪怕隻被那老鼠啃破了皮隻怕也是夠那老鼠修煉上幾百年的。
見了現出人身的橠白,那老鼠卻并沒有絲毫被吓到的模樣,反而愈發嚣張的站起了身來,敵視的看着橠白,仿佛橠白不讓它啃,是她的錯一般。
平白無故被老鼠啃了,橠白心中雖氣,可當下面對着老鼠,她卻是害怕更多,挪動着一雙小腳,不住的向後,意欲躲避。
那老鼠着實不甘心到嘴的美味就這麼沒了,竟就追了過去。
橠白驚呼一聲,後退連連,一路後退到了床邊,她退無可退,雙腿撞上了床畔,噗通一聲跌坐在了床上。
那老鼠見她害怕,氣焰越發嚣張,愈發逼近橠白。
橠白被吓得不住的倒吸涼氣,隻能雙手抱住膝蓋,蜷縮着身軀不住的後退,眼中滿是驚恐與無助,最終瑟縮在了床角處。
草木精靈,天敵便是這些善于啃食的老鼠,尤其是他們未化形之前,都是生怕遇上個鼠類,若是被啃上一口,甭說化形了,能不能活命都是一說,饒是僥幸活下來能夠化形也得缺胳膊少腿,而那些順利化形的,也會保留着本性,怕極了這些個鼠類。
而動物的本能又能察覺出草木精靈身上不同的氣息,面對橠白這種草木精靈,它們可比着面對人要猖狂多了。
所以,面對橠白的驚叫聲,那老鼠一絲一毫的害怕之意也不曾有,反而一躍上了橠白的床。
橠白一見老鼠上了床,蜷縮着的身軀一瑟,登時暴爆發了一聲更大的尖叫聲,猶如杜鵑啼血一般,寂靜的午夜之中格外的刺耳……
“啊!!!”
睡夢中的陸歸舟乍然驚醒,身形猛然一顫。
“橠白……”陸歸舟聽出了那是橠白的聲音,心下擔憂不已,他迅速的坐起身,掀開了被子,趿上鞋子忙不疊的便奔了出去。
陸歸舟方才踏出房門,便聞得橠白又一聲尖叫,他再也顧不得許多,上前便敲起了橠白的房門,一壁敲門一壁問道:“橠白,發生何事了?”
橠白是有功夫傍身的,饒是闖進來幾個毛賊都不在話下,如何能被吓成這個樣子?
如此一做想,陸歸舟越發擔心了,拍打橠白房門的手也不自覺加重了幾分力道。
橠白驚恐不已,哪裡還顧得上許多,更遑論那老鼠此時正昂首挺胸的試圖向她逼近,聽到陸歸舟的叫門聲,如遇救星一般的大喊道:“阿舟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