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們不準笑我!”
清枝說完就後悔了,要強十幾年,什麼都想跟顔朗比一比,突然認慫實在太丢臉了。
“再笑我就哭給你們看。”
她不說還好,越是扭捏卿月二人就笑的越歡快。
“好啊!說起來許久不見我家清枝哭鼻子了呢!”
卿月故意揶揄,惹得清枝又羞又惱,哐哐捶了幾拳,好在卿月反應快一下子就躲開了。
三人打鬧小一會兒才各自去忙碌,估算了一下時間,等寶山叔回來天也黑了,正好一塊吃晚飯。
翌日,天公不作美,拂曉時分就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陰沉的天色鋪天蓋地席卷整個上京城,一直到卿月他們吃完早飯也沒有要放晴的意思。
卿月是個言出必行的人,行程既已提前安排好,到點去秦王府就是,下不下雨對她影響不大。
反正雨不算大,路上可乘坐馬車,下車後有雨傘,就是苦了趕車的寶山叔,在車外淋雨,即便有蓑衣遮擋也未必能保持幹爽。
“嗐,流血流汗都不帶猶豫,淋點雨算什麼?”寶山叔不以為意,三兩下穿好蓑衣就招呼卿月三人出發了。
——
秦王府。
自昨天傍晚收到卿月的拜帖後,秦王妃就一直心神不甯,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失去掌控了。
她想與秦王商量,可秦王那老東西一回來就往後宅其他小妖精的院子跑,不舍下臉面主動去請,人家壓根想不到要來正院看看她這位正妻。
若單單如此便罷了,昨晚她特意派人到府門口攔截,還被卿淼那個賤人搶了先,再去請,王爺就找借口搪塞,說什麼有事明日再說。
呸,火都要燒屁股了,還明日再說?
真是氣煞她也。
“王妃,卿姑娘他們到了。”秦王妃身邊的芳蘭姑姑小聲回禀。
秦王妃點點頭,吩咐道:“嗯,本王妃先會會她,讓人通知韶華院那位吧!”
“是。”
秦王上朝還沒回來,說好的商量也隻能作罷了。
秦王妃消息靈通,自是知曉上京城毒蠱事件,大概猜到卿月今日來訪的目的。
不過有些事輪不到她來處理,既然秦王都不着急,她随意就好了。
稍後客套兩句就将人打發去韶華院,讓姑侄倆自己折騰去。
卿月也是這般想,所以沒多大耐心與秦王妃客套,以許久不見姑姑,有些貼己話要與她說為由,往韶華院去了。
“王妃,王爺那邊可要派人走一遭?”芳蘭姑姑問。
秦王妃搖了搖頭,淡聲說道:“不必,派人盯着韶華院即可。”
“是。”
另一邊,卿月、清枝和顔朗冒着小雨趕到韶華院,是個眼生的小丫鬟領他們進客廳,廳中茶水點心一應俱全,隻是沒有看見任何一個熟面孔。
等待了一刻鐘左右,卿淼才在奴仆的簇擁之下姗姗來遲。
“喲,什麼風把尊貴的聖女吹到我這來了?”卿淼狹長的鳳眸向上一瞥,擡手扶了扶發間的金步搖,語調随意,帶着不屑與嘲諷,“怎麼,許久不見連聲姑姑都不會叫了嗎?”
卿月漫不經心瞥了上首的人一眼,看着依舊光鮮亮麗,富貴逼人的“姑姑”,平靜無波的神情一寸寸冷了一下。
她手中把玩着竹竹滑涼的長軀,努力讓自己更冷靜,片刻後,她才淡聲說道:“我想我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卿側妃不可能聽不懂,對吧?”
“你……你……這就是你對待長輩的态度?”
卿淼氣急,罵人的話已在喉嚨中翻滾,卻遲遲罵不出口。
她沒什麼政治敏銳度,消息也不如秦王妃靈通,卿月他們去北原城的時候,她就相信了外面流傳的消息,以為卿月已經回山裡,為此還高興了好一陣。
誰知舒坦日子才過了幾個月,便宜侄女又登門找她的不痛快,她怎能不恨?
卿淼深吸一口氣,目光一寸寸在卿月三人的面上略過,說話更加不客氣了,她問道:“既然不認我這個姑姑,還來找我做什麼?”
“族中丢失的半冊毒蠱秘術是不是在你手中?”卿月沒耐心繞彎子,單刀直入,“我們離京的幾個月裡出現的毒蠱害官員的案子是不是與你有關?”
“你血口噴人。”
卿淼蓦然一慌,匆忙揮退了下人,隻留了心腹梅姑姑。
她沒想到卿月當真如此不講情面,将她的面子裡子統統往地下踩。
不過,她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很快鎮定下來,扯出一抹無可挑剔的笑容,探究問道:“月兒,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案子不案子的,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會懂,你别開玩笑了。”
她想轉移話題,卿月卻不想如她的意,冷嗤道:“你很清楚我不是開玩笑,當年你一心追求所謂真愛不惜背叛親族,按理說,你早已不算我們苗疆的人了,可偏偏你不知足,蹬鼻子上臉,将算盤打到苗疆打到我的頭上了,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
“你這孩子,又在胡說八道,我裝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