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也不賴。”
這是顔朗對趙崇楓的肯定。
“嘿,難得從你嘴裡聽到人話,不容易啊!”清枝又故意挑刺,顔朗沒接,隻回了一個白眼。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暫時将計劃定下了。
考慮到清山他們還要留在北原城開發新産業,明堂叔作為族中的産業巡察小組成員,實在不放心一群沒有任何經驗的愣頭青埋頭胡幹,經過再三考慮,與卿月商量過後決定多留一個月,指導清山他們,忙完再快馬趕去上京城。
“阿朗。”
“嗯?”顔朗疑惑看向卿月,“怎麼了?”
卿月道:“明堂叔最近都住新宅那邊,你抽空跑一趟,與他說一說我們接下來的行程,沒意外的話,本月十六是個利于出行的吉日,正好可以跟清山哥他們一起過中秋,叮囑明堂叔記準日子,别跑空了,有事他直接做主即可。”
“好。”顔朗颔首。
“今日都初十了,十六就走會不會太趕了?”
在北原城三個月,清枝新認識了很多人,大家夥一起幹活,一起抵禦外敵,一起東拉西扯的閑聊,共同經曆那麼多,突然要離開,她的心中多少有些舍不得。
卿月明白她的意思,隻是他們本就不屬于這裡,早晚都要離開,猶豫再久也改變不了什麼,倒不如痛快點,抓緊時間好好告個别。
她面上帶着淺笑,眼神溫和,趁清枝沉浸在自己的不舍與憂傷時,伸手掐了掐她的臉,半調侃說道:“哎喲,我家清枝那麼漂亮的小臉,就該配上明媚的笑容。多大點事,又不是以後不能來了,趁着現在還沒走,抓緊時間跟你的新朋友們告别,實在舍不得,你就多呆一段時間,屆時跟明堂叔一塊走。”
“那不行!”
清枝一聽要跟卿月分開,所有的不舍瞬間煙消雲散,拒絕的話不帶猶豫脫口而出,生怕說晚了聖女當真不管她。
“時間緊任務重,不跟你們說了,我現在就去告别。”清枝急哄哄扔下這句話,眨眼間就跑沒影了。
卿月和顔朗面面相觑,無聲地笑了。
“她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整日隻知道同我争風吃醋,遇到點事情就咋咋呼呼的,無論從哪方面比較,她不如我。”
顔朗好一頓自吹自擂,好似連“謙虛”二字怎麼寫都不知道,連卿月都聽不下去了。
“停停停。”
她擡起手掌做制止動作,沒好氣說道:“可收斂些吧!你好意思吹我都不好意思信,依我看清枝不比你差,這種影響感情的話以後莫要再說了,知道嗎?不然讓清枝聽見,非得撓你一頓不可。”
“知道了,知道了。”
顔朗狗狗祟祟湊過來,俊臉都快貼卿月臉上了,被她無情地推開,順帶嫌棄地說一句:“莫挨我,煩人。瞧你應承的不情不願,一看就不是真心的,敷衍我呢!”
“我沒有,我不是。”
顔朗矢口否認,被推開也不氣餒,繼續黏上來,契而不舍,直到卿月擺爛由着他抱,心裡美滋滋。
時間一晃就過,轉眼到了八月十五,鎮北王府和新宅那邊各安排了一頓中秋宴,也算是送别宴。
鎮北王府中午吃,苗疆自家人就在晚上吃,團圓飯又是送别宴,熱鬧有了,惆怅與不舍也同在。
卿月他們載歌載舞,慶賀中秋,又在熱鬧過後并排坐在檐廊階梯上,仰望夜空中的明月,閑談幼時的糗事,述說苗疆的點點滴滴,遙寄對故鄉、對親人的思念。
這一夜,他們折騰到很晚,遲遲無法入睡,再度睜眼已是翌日。
天空浮現一抹魚肚白,光度漸漸鋪開。
鄰居家的公雞打鳴沒多久住在新宅的衆人就陸陸續續起床忙活,他們看見卿月都主動打招呼,一個個欲言又止,随即都不約而同變得沉默。
此一别,下次不知何時才能見面了,還真舍不得呢!
“得了,瞧你們一個個耷頭拉臉的,又不是以後不能見了,沒出息,都滾出去幹活。”
清山說笑間踹了距離他最近的那個後生的屁股一腳,将圍在小院門口的九人像趕蒼蠅一樣全部趕到前院去,耳根子總算清靜了。
他揉了揉妹妹的腦袋,看向卿月說道:“聖女,車馬都準備好了,吃的喝的都有,一會兒清枝去看一眼,遺漏什麼跟我說,我立馬補上。”
卿月回道:“多謝清山哥,不用太麻煩,一路都經過城鎮,需要什麼再添置就好。先吃早飯吧!我們辰時初出發,按照馬車的行路速度,能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城鎮,你們不必太擔心。”
“嗯嗯,也是。”清山憨憨笑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與卿月她們一塊去飯廳了。
辰初。
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