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整個國都的人,百姓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出于對危險的敏銳,他們都不敢随意出門探查。
那些顯貴之家,幾乎都有各自的陣營,一部分早已知曉今夜的計劃,或參與其中,或守家宅,或大驚之下緊急奔赴主子府邸,商議對策。
反正各有各的反應,各有各的抉擇。
顔朗作為“二王子黨”,自然是知情者,這會兒他跟着進王宮,混在衆多士兵中劃水看熱鬧呢!
二王子與四王子的勢力旗鼓相當,雙方誰也不服誰呈現僵持之勢,直到五王子阿朝魯戰敗,蒙國損失二十萬大軍,他倆頓時都坐不住了。
二十萬大軍啊!不管誰繼承王位都是不弱的權利,兩人一拍即合迅速結盟,以戰争罪将五王子打入大牢,又煽動民間怨憤,借平息民憤的由頭除掉了阿朝魯,并将他的屍體挂在國都中心刑場三天三夜,震懾那些支持阿朝魯的人。
随即四王子迅速反應,借母妃在宮中的勢力,由母族輔助一舉占領王宮,雖還未行登基大典,但勢頭明顯比二王子猛了。
二王子不甘心被壓一頭,頻頻出招,卻收效甚微,顔朗便是鑽了這個空檔給那位謀士獻了計策,在蒙國站穩腳跟。
真論起來,逼宮搶王位這一出戲他也出了不少力呢!
王宮裡的打鬥持續到天明,最終四王子被二王子收買的侍衛所斬殺,二王子高興過頭,喝了叛變侍女奉的茶,不到三日,也中毒身亡了。
至此,蒙國可繼承王位的王子僅剩下帶有邕國血統的六王子巴塔。
可是蒙國人向來自負,又如何甘心臣服于一個背後沒有任何勢力的弱小王子?
巴塔不知所蹤,也不知道在不在國都,那些家族、部落誰也不願意被壓一頭,竟集結部下公然搶奪王位,誰都想成為能号令整個蒙國的王。
蒙國徹底大亂!
顔朗功成身退,早已帶着自己人離開蒙國,回邕國了。
至于六王子巴塔,一個病弱沒有勢力支持的王子,即便聰慧有治世之才,無處施展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在蒙國,他隻要敢冒頭,迎接他的隻會是無窮無盡的暗殺,直到他真正去見閻王。
馬蹄動的飛快,顔朗歸心似箭,中途幾乎不怎麼休息,五日後,他們一行幾人出現在安平縣城門口,風塵仆仆,皆露出滿足的笑容。
“哎!趕緊開門,爺爺我回來了。”
顔朗高興過頭都開始胡言亂語了,賤的不行,若非喬勇将軍正好在城樓上巡察,守城兵非得給他幾箭不可。
“上面的兄弟,我是顔朗,我回來了,麻煩開門啊!”
喬勇将軍探頭往城樓下一看,果真是熟面孔,趕忙招手吩咐人速速打開城門,讓他們進來。
城門厚重,打開需要時間,顔朗便焦急地拽住馬繩,來回在原地踱步,等城門開出能容納兩匹馬并行的寬度,他就迫不及待沖了進去。
喬勇将軍急哄哄跑下來,準備詢問顔朗幾句,結果面沒碰上,隻看到他飛馳的背影,頓時一陣無語。
“來人,立刻去尋王爺回禀此事。”
顔朗“失蹤”的半個月所謂何事旁人或許不知道,但喬勇身為鎮北王心腹可是一清二楚,于情于理,顔朗回來都該第一時間回禀主子,等候示下。
喬勇什麼反應顔朗不得而知,他這會兒已經到安平縣府衙了。
“月兒,我回來了。”
人剛進門,聲音就已經傳到後院了。
卿月正在分揀市集裡買回來的新鮮草藥,準備晾曬,突然聽見熟悉的聲音,不禁有些恍惚,還以為是自己過于擔心顔朗而産生幻聽了。
沒等她糾結明白,聲音再次傳來,“月兒,月兒!我這次可立大功了。”
卿月猛地站起來,手邊的簸箕被扔掉灑落滿地草藥,可她顧不得那些了,一雙鳳眼瞬間亮起,情不自禁往門口走去。
“聖女。”清枝從屋子裡出來,看到卿月的反應有些茫然,“你怎麼了?”
“好像是阿朗回來了,你聽聽是不是他的聲音?”
清枝凝眉,正想仔細聽一聽,門口就出現了少年張揚燦爛的笑臉,他黑了不少,走起路來步步生風,眨眼間已經停在卿月面前了。
四目相望,顔朗笑容不變,卿月也跟着笑起來。
不過她很快就收斂了笑容,努力壓制内心激動的情緒,小臉一闆,故作生氣地說道:“你這家夥終于舍得回來了?還以為你一心建功立業,連家人都不要了,以後留在北境當細作,不回苗疆了呢!”
顔朗一聽,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長時間趕路奔波,精神幾乎透支,狀态不好腦子轉的就慢,見卿月生氣,他想也不想趕忙解釋道:“這怎麼可能?我還要回去做大長老,做你的夫郎,上京城的富貴繁華都迷不住我的眼,北境的人雖好,但其他方面都不如我們苗疆,除非我腦子有坑,不然不可能留下來。”
“哦?真的假的?”卿月微微挑眉,笑容險些收不住了。
“自然是真的。”
顔朗神色認真,從進門開始,目光就沒離開過卿月的臉,“月兒,我好想你,非常非常想!”
他嘴裡不停呢喃,下一瞬雙臂一攬,面前的姑娘便落入了他的懷中。
卿月有些愣神,隻聽耳邊傳來一句很輕很輕的詢問:“月兒,這半個月你有沒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