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有一半邕國血統的賤東西,跟你母親一樣下賤。”阿朝魯嗤笑,看向巴塔的目光帶着鄙夷,“你母親倒是有點腦子,不然也不會有你今日的富貴,可惜咱們父王是個薄情的人,心裡隻有手中的權利,女人于他而言,不過是消遣的玩意,同樣,你對于本王子而言,也是個玩意,不中用的東西。”
巴塔依舊低着頭,藏在袖中的雙掌不自覺握緊。
“怎麼,本王子說的不對嗎?你跟你母親一樣下賤。”
其實阿朝魯的母族在蒙國也屬于低等受欺負的部族,不然他也不會處處忍讓博什麼好名聲了。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處于弱勢,想盡辦法僞裝自己,久而久之,心裡多少有點扭曲。
面對上頭的四個哥哥,他乖巧應對,隻敢小心翼翼在背後搞點陰損的小動作,面對朝臣,他就是溫和謙卑的老好人,隻有在巴塔這個弟弟面前,他才是真的他。
因母族地位低下而産生的自卑、怨恨都能在地位更低的弟弟身上發洩出來,讓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
“巴塔,你知道嗎?”阿朝魯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刀,不停地擦拭,“明明你身上有一半蒙國的血統卻始終不像個蒙國人,更像邕國一些,我讨厭你那不中用的模樣,一個大男人整天病歪歪就算了,還喜歡貓狗那種沒用的畜牲,簡直比女人都不如。”
“沒意思,真沒意思。”阿朝魯突然站起來往前快走兩步,一腳将巴塔踹倒,“不少人跟本王子誇你,說你腦子好使,呵,也就這樣了,今天本王子累了,你滾出去吧!”
不管打還是罵,巴塔始終不發一言默默承受,慢慢地,阿朝魯也覺得折磨他沒意思,失去了興趣。
臨走前,巴塔偷偷擡眸看了阿朝魯一眼,在他反應過來前迅速收斂,踉跄着步伐離開主營帳。
阿朝魯心中得意,卻不知巴塔出去沒多久就見了一個人,一個能讓他美夢破碎的人。
邕國北境安平縣縣衙内,裴昭正召集各營将領複盤這三日的戰事情況。
“北原城那邊不用擔心,老龐命人送了捷報。”
北原城一戰傷亡都在正常範圍内,倒是斬殺敵軍主将并俘虜三千蒙國士兵讓衆人很是驚訝。
“當下蒙國與我們各有勝敗呈僵持之勢,北原城一戰過後,蒙國未必還能沉得住氣,我們反擊的時機要來了。”
裴昭神色淡然,此話一出,下首的将領們紛紛議論起來,作戰計劃讨論的差不多了,才三三兩兩結伴離開,繼續備戰。
另一邊,卿月此前收到裴昭的信件讓他們盡快趕往安平縣支援。
他們一行十五人駕馬飛馳,不敢耽擱,正好在天黑前入了城,入住安平縣的府衙之中,方便與其他人交流。
接連幾日守城的勞累,卿月他們累的不行,根本沒有喘息的時間。
守城剛結束,又馬不停蹄跑來安平縣,這一夜他們倒頭就睡,隻要不是敵人打進來,誰找都不管。
隻有這樣,他們才能有飽滿的精神迎接新的挑戰。
翌日,裴昭派人到卿月他們住處看了好幾回,他們都沒醒,直到日上三竿才有開始動靜。
一夜好眠,個個精神頭十足,詢問之下才知曉王爺早派人來請了,可惜他們都沒醒,而王爺手底下的人都注重體面,沒有貿然打擾他們。
人家講究,卿月等人也不好拿喬。
晚飯過後,明堂叔和寶山叔領着十個族中後生入軍隊,暫時在熊老将軍麾下聽命,卿月則帶着顔朗與清枝往裴昭那裡去。
一見面,裴昭先誇了顔朗幾句,肯定了他的英勇,什麼“自古英雄出少年”,什麼後生可畏,直誇的顔朗都不好意思了。
他覺得自己實際上并沒有王爺誇贊的那般厲害,隻是眼睜睜看到戰友死在自己眼前受到極大的沖擊,憤怒之下做出不太明智的舉動。
還好他實力與運氣并存,這才誤打誤撞立了功。
“王爺謬贊,我那是走了大運,而且能殺掉敵軍将領并非我一人的功勞,那腦袋是我和龐将軍一塊砍下的。”
顔朗很實誠地叙述事實,裴昭聽完暗暗在心中點了點頭,對面前的少年更加欣賞了。
雙方冠冕堂皇互誇幾句開始進入正題。
卿月詢問了當前戰況,确認中蠱将士們的狀态,裴昭皆一一回答了。
就在他們準備進一步讨論激發屍蠱的問題時,城樓上的戰鼓突然被敲響,聲音厚重悠揚,大半個安平縣縣城都能聽見。
戰鼓響代表着要開戰,卿月與裴昭對視一眼,裴昭淡聲道:“開始了,我們也過去看看,屆時你們等我命令。”
“是。”
卿月三人恭敬應下,和裴昭一起趕往城門口,他們抵達時,城外兩軍已經對上了。
喬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