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賤貨,現在不是犯騷的時候,趕緊松開……啊……”
屋裡的男子罵罵咧咧,女子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了,想回罵兩句愣是罵不出來。
散亂的衣裳層層疊疊挂在身上,香肩半露的她此時此刻比誰都害怕,可是她越緊張害怕,情況就越糟糕。
“怎……怎麼辦啊?”她整個人都崩潰了,半伏在男子的身上,“嗚嗚……要是被我爹知道,他會打死我的。”
“别哭了,趕緊收拾……”
屋内兩人亂作一團,好不容易分離卻已經來不及了。
“砰”的一聲,殿門被人從外面撞開,女子害怕地失聲尖叫,男子慌張間将女子推倒往主殿更深處小跑,試圖尋找一個可以逃離的窗口亦或是可藏身之地,将“大難臨頭各自飛”
展現的淋漓盡緻。
顔朗在屋頂上目睹全程,即便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屋内昏暗的光線也隻能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他也能憑借那二人的動作大概猜到下面的情況。
他啧啧兩聲,饒有興緻地同卿月分享,道:“野鴛鴦各自飛了。”
卿月正探頭觀察園中衆人的反應,聽到顔朗的低語忙收回目光看向他。
“屋裡頭。”顔朗指了指揭開瓦片的位置,示意卿月往下看,“放心,看的不是很清楚,不會長針眼的。”
卿月不理會他的胡言亂語,順着他手指的位置往下看,什麼也沒看到,那兩人似乎都躲起來了。
正在此時,宴上負責收尾工作的淑妃娘娘聞訊帶着人匆匆趕來,原本精緻愛笑的臉龐上隻剩下嚴肅與氣憤。
她在皇後面前賣乖半個月,好不容易踢開德妃獲得輔助操辦宮宴的機會,本想借此在陛下面前表現一番,結果陛下皇後回宮沒多久,這邊就出了狀況。
天殺的。
皇後信任她才将後續事宜交給她全權操辦,多好的表現機會啊!這些人在外頭胡來就算了,竟舞到她的面前來,此事若處理不好,她淑妃的臉往哪擱啊?
别人尚且不提,光是後宮中與她不對付的賤人們就得偷偷笑話她!
淑妃出身将門,在北境長大,沒有上京城土生土長的貴女那麼多彎彎繞繞,嫁給帝王三十載,是後宮出了名的直性子,沒少得罪人。
好在她有個好娘家,父兄都在鎮北王手底下聽命,握有實權,為北境的安穩貢獻不小的力量。
她年輕時見過太多生死,也懂人間的苦難掙紮,最煩那種自輕自賤且不懂知足的人,無論男女。
“一個個好日子過膩了,非要整點幺蛾子,依本宮看,也别管是誰家的,全部打包扔去北境打仗。”
淑妃罵罵咧咧,帶着人風風火火沖進來,當即一嗓門:“人呢?給本宮帶過來。”
她倒要看看是哪家不要臉的蠢貨,狗膽包天,犯蠢都犯到宮裡來了。
在場的夫人小姐均被吓了一大跳,紛紛行禮問安。
淑妃滿心想着處理蠢貨,敷衍地擡擡手,讓這些夫人小姐不必多禮,随即淩厲的目光掃過在場衆人,再度問道:“人呢?”
“回娘娘,人在殿中,隻是……”
回話的夫人支支吾吾,擡手指了指被撞開的門。
淑妃明白了,面色又冷了幾分。
上京城權貴遍地,各種關系錯綜複雜,即便嫁給帝王已三十載,淑妃也沒有完全縷清楚。
當然,主要是她不想費那個心力。
畢竟她膝下隻有一個兒子,母子倆早就談過了,沒有争那個位置的想法,父兄雖在軍中有實權,但他們都是忠直的性子,一心撲在北境安危上,更不會參與那些結黨營私的陰謀算計。
她能坐穩淑妃的位置全靠娘家父兄得力以及她自己多年的努力,陛下信任他們家,皇後娘娘也喜歡她的坦蕩。
是以在場夫人害怕摻和太多得罪人,她淑妃可不怕。
“來人,将裡面的客人請出來吧!”淑妃冷聲吩咐,立馬就有四五名侍衛沖入殿中,随即又聽她道:“宴會尚未結束,各位夫人、小姐若是歇息好了,可先回去。”
夫人小姐們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主動挪腳的。
“若是諸位不着急,留下來做個見證也未嘗不可。”
人少看熱鬧容易遭人記恨,人多看就不一樣了,對方權勢再大,也不可能把在場那麼多人全部處理掉。
衆人心裡門清,各有各的心思,沒一個離開的。
淑妃見狀不再多言,很快屋裡傳出女子的尖叫哭泣聲,還有男子無能的狂怒。
顔朗與卿月趴在屋頂看好戲,隻覺得這位娘娘好生潑辣,與他們見過的所有上京女子都不同。
他倆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欣賞之意。
“走,我們也下去。”
卿月用口型示意,顔朗看明白了,立馬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挪動身子,尋了個隐蔽位置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