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上京還找了個徒弟?”
卿月沒想到自家的便宜姑姑那麼能折騰,王府裡那麼多女人還不夠她鬥嗎?竟然還有閑心教徒弟。
看來,參加賞花宴要多做點準備了。
趙崇楓:“是,她膝下無子,明面上收養一個姑娘承歡膝下,百般疼愛,私底下不見得多愛護,一個養女罷了,多半隻是利用的工具,上京城高門大戶裡的腌臜事不少,你們往後就知道了。”
卿月他們剛來上京城,所接觸的東西太有限,那些後宅手段,人與人之間的彎彎繞繞其實了解的并不多。
這會兒聽趙崇楓提起,難免被勾起興趣,不過趙崇楓沒有多談的意思,随便兩句敷衍過去,繼續談正事。
顔朗:“也就是說你查了一年都沒有找出真正害你的人?”
“嗯。”
趙崇楓并不是很想承認,但這就是事實。
他還有求于人,由不得瞎編胡造,“抓了好幾個人審問,都是硬骨頭,即便能确定就是幫兇也挖不出什麼有用的訊息,隻能偷偷處理掉。”
顔朗聞言輕嗤,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趙崇楓的嫌棄,嘲諷道:“那你手底下的人也太沒用了,一年過去也沒查到主要的。”
趙崇楓不語,算是默認了。
其實趙崇楓有查到一點有用的東西,隻是他與卿月等人交情尚淺,還沒到知無不言的地步。
再者今日透露出去的東西夠多了,就當賣他們一個好,即便往後做不成朋友,也不至于成為敵對方,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噬血蠱。
趙崇楓深吸一口氣,桃花眼中多了幾分真誠,滿含期待地看向卿月,道:“實不相瞞,我今日登門有一事相求,關于我體内的噬血蠱,不知姑娘可有解決方法?若能順利解決我的心頭大患,就當我欠姑娘一個人情,姑娘有什麼條件盡管提,我能力範圍内的事絕不推辭。”
一個人情,在上京城權貴中何其重要,趙崇楓自認為帶足了誠意,可真正面對面談條件,他内心還是很緊張的,“卿姑娘覺得如何?”
顔朗和清枝目光炯炯看向卿月,等待她做決定。
“提什麼條件都可以嗎?”
卿月唇角上揚,鳳眼淡淡掃過面前的趙崇楓,問的很随意,仿佛解噬血蠱隻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不在乎什麼人情。
“是。”趙崇楓目光堅定,給了肯定的回答,“隻要我能力範圍内,不觸犯邕國律法,不傷天害理,都行。”
顔朗:“咦,你們這些權貴還知道不能觸犯律法,不能傷天害理?還真是難得。”
他們一路北上,可沒少見貪污腐敗,草菅人命的事,對于邕國官場,一點好印象也沒有。
不平之事見多了,他們便明白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無權無勢的時候,盡量做個旁觀者,能不摻和就别摻和。
反正也不關他們的事。
趙崇楓并不理會顔朗的冷嘲熱諷,這小子跟吃了槍藥是的,隻要二人一見面,高低得嘲諷幾句,不然心裡不舒坦。
算了,随他去吧!
“既然如此,王爺這活我接了,你先伸手讓我探探脈搏。”
談話接近尾聲,卿月的手也終于獲得了自由,還順手掐了顔朗一下,勁不小,疼的他差點沒忍住驚呼。
二人的小動作并不全算隐蔽,隻是同桌而坐的都是體面人,全當沒看見。
“好。”
趙崇楓一雙桃花眼倏然發亮,險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動,猛地站起來,又努力克制住慢慢坐回原位,伸手右手腕,感激道:“有勞卿姑娘,我身體最近虧空的厲害,何先生已經盡力治療,但也隻是暫時穩定。”
卿月聽他說話卻隻是回了一個眼神,并未有回應,纖長的手指輕輕搭在趙崇楓的手腕上,能感受到她指腹上薄繭的粗粝。
這一刻,連咋咋呼呼的顔朗都自覺保持安靜,生怕自己不小心幹擾了卿月的診斷。
半刻鐘後,卿月收回自己的手,從腰間挎包掏出一把折疊的小刀,目光在書房巡視一圈,秀眉微皺,露出些許疑惑神色。
“等下,放櫃子裡了,我去拿。”
顔朗與卿月十多年來大部分時間都在一塊,也就近兩年年紀大了點,長老們出于看顧閨女的心态,特意找了很多事吩咐顔朗幹,讓他别有事沒事就往山上跑,他們二人的相處才少了一點。
論對卿月的了解,顔朗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限制他們的相處倒不是因為涉及什麼禁忌,苗疆聖女的選定以天命為主,實力與能力為輔,選的是順應天命的領袖。
并非外頭那些人傳言的妖女,也不是惡心男人變态的信仰。
苗疆的聖女是全族人的孩子,是上天的恩賜,是他們領路的明月。
顔朗得了卿月的肯定,立馬起身到一旁翻箱倒櫃,沒一會兒,就找出半截蠟燭,在茶桌上點燃。
燭火跳動,發出微弱的光亮,對本就明亮的書房來說,那點光微不足道,于現狀也沒什麼影響。
趙崇楓疑惑地看向卿月,不知此舉的用意,而清枝對顔朗隻剩下佩服。
“阿朗,論狗腿子還得是你,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呸,你才是狗腿子,我和月兒心有靈犀,你懂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