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擅蠱術,醫毒不分家,又因蒼落山阻隔,以神秘聞名。
而趕屍術屬陰,内涉道家術法,主要使用特殊藥物保持屍身不腐,再利用符咒鎮魂于體,念咒術驅使之。
乃湘西特有的秘術,傳承這項秘術的人也被世人稱為“趕屍匠”。
他們通常在夜間行動,鈴聲意在引魂,也提醒了過路人要退避。
“趕屍術?”
清枝沒聽過這種術法,很是好奇。
“對,我也是偶然間從書中看到的。”卿月緊緊盯着院子,小聲同清枝道:“傳言趕屍匠有三不趕,病死者不趕,投河上吊等自願結束生命者不趕,雷打火燒肢體不全者不趕。”
“總之玄而又玄,我還以為是書上瞎寫的,沒想到今夜見識到了。”
卿月有些激動,說起這些眼睛裡盛滿了光芒。
“聽不懂,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清枝小聲回應,這會兒也不覺得害怕了。
這方院落就那麼大一點,隔音也不好,青年人通過與老人家聊天得知家中來了客人,也猜到客人肯定被吵醒了,便道:“今夜打擾諸位了。”
“沒事沒事,是我等叨擾了。”
明堂叔聽到青年搭話,忙走出來,客客氣氣與其交談起來。
青年名喚麻元生,祖祖輩輩都是趕屍匠。
也不知是不是做這份活的原因,他們家代代單傳,到他時,已是第二十五代傳人了。
可惜他今年二十有二,還娶不到媳婦,家中傳承有絕代的可能性。
通過與麻元生祖孫倆的交談,卿月一行對趕屍術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雖然沒有書上說的玄乎,但能堅持做這一行的人确實值得尊重。
這一夜,注定不一般。
卿月一行收獲滿滿,翌日天還未亮,便乘坐馬車繼續出發了。
身後是那一方小院,卻不複初見時的陰森。
時至七月初四,卿月一行終于到達平湘城。
與南理縣相比,作為州府的平湘城明顯繁華許多,往來經商之人比比皆是,走在大街上,能看到許多以往不曾見過的東西。
他們一行慢走一路,卿月和清枝都忍不住買了一點自己感興趣的小東西,還買了一些具有當地特色的食物。
覺得差不多了,他們才駕駛馬車尋找适合住宿的客棧。
這裡沒有苗疆人經營的客棧,隻能花銀子住宿,經過五人商量,決定開五間普通房,一人一間,也算是奢侈了一回。
客棧小二哥從他們進門時就迎了上來,熱絡之餘目光已經将他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試圖從他們的穿着談吐來判斷是哪個層次的客人。
“五間普通房,開三日。”
明堂叔速度很快,結完賬就跟着小二哥上樓了。
“中間兩間屋子弄兩桶熱水。”
“得嘞!您稍等。”
趕屍匠家裡沒有沐浴的條件,昨晚又在野外湊活,算起來,他們已經兩天沒洗澡了,渾身發癢,難受的不得了。
他們三個大男人還好,去客棧公用的水房洗洗就行,但同行還有兩個姑娘家,去水房不方便。
是以剛入住,明堂叔立馬吩咐小二哥準備熱水。
客棧房間很幹淨,床鋪什麼都是現成的。
卿月進門看到床立馬就想撲過去,好在理智尚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又摸摸油膩膩的頭發,立馬甩掉直接躺床的想法。
“竹竹,我累了,你自己找個角落玩吧!”竹竹一個勁往卿月身上卷,嘶嘶個不停,“乖,别鬧,一會兒給你吃雞腿。”
聽到雞腿,竹竹果然消停了。
“叩叩叩。”
“姑娘,水來了,現在方便擡進去嗎?”
門外傳來小二哥的聲音,卿月立馬點點竹竹的腦袋,起身去開門,竹竹也機靈地找地方躲藏了。
“我們随叫随到,姑娘有何需要吩咐一聲就行,水已送,我們先退下了。”
“好,有勞了。”
卿月神色淡淡,小二哥一走,她立馬鎖門卸去渾身束縛,舒舒服服坐進浴桶中。
熱水一泡,四肢百骸仿佛湧入一股新的力量,一點點消除她趕路幾日的疲憊。
屋外,顔朗從小二哥擡水上樓就已經守在這裡了,主要是不放心其他往來的客人,怕哪個冒失鬼不小心沖撞兩位女眷,得守着才安心。
或許是太舒服了,卿月洗了一刻多鐘才出來,頭發濕漉漉的,面上絨毛還留存了些許水汽。
“咦,阿朗,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