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順着蝶葉舞的手勢往那邊遙遙看去。
從她現在的角度,隻能看到蝶葉舞華美的衣裳與半邊牆壁,是看不到地面的,但從蝶葉舞的動作裡,她猜到那就是庫房裡真正藏錢的地方。
想到蝶葉舞之前被關起來的地下室,她抽了抽嘴角,這廬主可真喜歡地下,什麼好東西都要藏裡面,果真是見不得人。
玉君子擰了擰眉,面露不愉,但低頭看了眼自己白袍上血迹點點,大約也認可了蝶葉舞的話,垂了垂眼,退讓了。
“老幺,留一個人看着他們,你帶着其餘人守着門口。”蘇靜不大放心,開口指點着老幺。
老幺點頭,乖乖應是。
“若有人靠近,不管他們說什麼,隻管要對方的信物,若與我給你的信物能夠嚴絲合縫的對上,才可讓他們進來等候。但凡沒有對應信物的,”玉君子溫和地笑了笑,似是融融春日裡彎腰采一朵花般從容,輕柔地說道,“就都殺了吧。”
老幺與他的傀儡們聞言,齊齊看向了蘇靜。
長相相似且面無表情的傀儡們動作一緻地盯着她的樣子,說不上來的詭異,若是個普通人,或許此時已經吓暈了。
好在蘇靜不知是天生膽子大,還是早習慣了,沒有動搖,隻是點點頭道:“照他的話去做。”
雪天中,房屋外面的聲音都顯得又遠又悶,蘇靜側耳細聽了下隐約傳來的動靜,思緒飄搖,穩了穩神,又補充道:“另派兩個人探探府邸裡面的情況,能躲則躲,避免戰鬥,若被攻擊又打不過,至少派一個人回來報信告知與我們。若遇上我們的人,将我們的情況報與十七。”
“是,主人。”
老幺這才開口應下,指着一個傀儡命他看着冷木二人,而後帶着他的序列傀儡們退出了門外。
隻是一炷香的時間,老幺的舉止已經從剛降生的僵硬呆闆變得流暢了許多。
門扉合上,看不到他們的人影,但蘇靜清楚他們會一絲不苟地照着她的命令做,無論她的命令是蠢是愚。
“小小的藍玉鎮,還難不倒十七和他的近衛隊。”玉君子靜等門扉關上,才對蘇靜說道。
“或許是吧。”蘇靜笑了笑,并不否認這一點。
城堡外有結界,她龜縮得那叫一個安心,可藍玉鎮在這兩年裡,早就成了冷松的地盤,哪怕她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當天送信當天來,也難保對方不會料到她的招數,就等着請君入甕。
因此她做足了準備,派人送信給冷木的同時,另有一批傀儡在十七的帶領下偵查了一圈,若有人打埋伏,她走在半路上就會掉頭回家。
好在,除了攔截下冷木派去夕陽山報信的人以外,他們隻看到了普通的駐軍。
而駐軍,在寒荒廬另有别名,叫做山賊,有差遣的時候船上軍裝領錢辦事,沒活計的時候脫下軍裝攔路搶劫。
那沒什麼好說的啦,蘇靜手裡牽着玉君子,懷裡揣着蝶葉舞和老幺序列的玉石,一路走得矜持,隻怕自己若是走路叮呤咣啷地會把自己的老底洩露出來;
又派十七帶領三百近衛隊的人,在他們進宅邸半個時辰後正式剿匪進鎮搶宅邸,可謂是裡三層外三層把自己保護得嚴嚴實實。
若計劃沒變,此時正是他們短兵交接的時候——否則他們這邊乒乒乓乓動靜這麼大,早就被宅邸留守的護衛圍了,哪兒還有時間讓他們在這裡悠閑的說話。
蘇靜此時再做吩咐,不過是為了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