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中,我的視線喝一道黑影重疊,仿佛咪咪變成了龐然大物樹立在我面前,又或者是我失足掉進了海底。
“傅之揚!!”
我被她吓到了,聲音在房間裡回蕩,連我自己聽都覺得有些驚慌失措,但傅之揚卻得意地笑着。
她靠着門,門外咪咪喵喵地叫着,仿佛在喊傅之揚快點回房間陪它睡覺。
我平緩了半天才問道:“你杵在這兒幹嘛?”
傅之揚兩手掐着腰,像是青春期裡蓬勃的孩童,分明我躺在床上,她卻高昂着頭,“我們今晚接吻了。”
我并不想冷漠地來一句:所以過了一個月就算太快了是嗎?但這個聲音就繞在我的耳邊揮之不去,我一時懷疑自己長了兩個嘴巴,開口說的是:“所以你現在是想繼續?”
“我沒辦法稀裡糊塗地躺到床上,我會睡不着。”
我從床上坐起來,指着房門外高聲道:“冰箱裡有啤酒,你去喝兩瓶。”
傅之揚害怕極了,她可能怕我擾民,又或是怕心底的人聽到,于是快步走上前,用手按住我高舉的胳膊,輕捂我的嘴。
她的手沒有淤泥被泡爛的腥臭味了,但我還是扯開她的手,“幹嘛捂我嘴?”
“小點聲。”
我又道:“七點了,對門都起床給孩子做飯了,小聲什麼?”
傅之揚又捂住我的嘴,“你好大聲。”
我扯開她手道:“說話就是要大聲啊,不然你聽不明白怎麼辦?”
她慌亂地坐在床邊,兩個手捧住我的臉,噓聲道:“你幹嘛,突然好兇啊。”
“哪裡兇,我就是聲音大了一點。”
她可能清楚趁着喝酒和我接吻是件錯事,心虛地把額頭靠在我側臉上,我能感受到她皮膚是溫熱的。
“那你和以前一樣,平靜的和我說。”她嗓音有些疲倦,語氣嗫嚅,生怕我再大聲喧嘩把什麼東西從她身體裡吵醒。
我被她請求的語氣給逗笑了。
門外的咪咪還在撓門,我卻不需要批上它帶給我的僞裝了,我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撫摸上傅之揚的後脖頸,輕輕掃着她短發的薄絨,我聽見她沸亂的心跳在與我的呼吸纏縛,“那你想要做什麼?”
她從我懷裡脫身,慢慢擡起頭來。她盯着我嘴唇看的眼睛正在表述:想被解救。
我很擅長制造出真相即将抵達的暗示,“想接吻嗎?”
她下巴顫動,不知是點頭,還是想行動。
當傅之揚把我吻回床上,那縷光也剛好爬到我的膝蓋,她脫掉我衣服的動作十分娴熟,對于輔助遊走環節也遊刃有餘,還好她并沒有憑記憶複刻那些興奮點,隻是信馬由缰地在那些光斑裡亂碰。我是她今夜唯一釣上來的魚,是脫了氧,脖子濕潤,困在水桶裡等待被宰殺的魚。我抱着她,仿佛也抱住了讓我不上不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