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恩回來,拎了壺水出現在趙老頭身後:“不舒服的話,先回療養院吧。”
孫靜扶完趙老頭,跑回去得太着急,一不小心把右邊鞋子落在泥漿裡面,正在那邊奮力拔吸在地上的鞋。
趙老頭笑呵呵回頭,“塞恩小兄弟願意體諒我一個老頭,我也不好拂了你們的心意,那我就先回療養院歇息了。”
說完,迫不及待背手負在身後,慢悠悠往回溜。
“一路走好!”塞恩朝客人身影揮手。
趙守拙一個踉跄,差點沒摔倒。
這傻毛孩子,有這樣告别的嗎?
……
療養院内,鈎吾臨時搭了一個簡易涼棚,坐落在廚房不遠處,附近有幾叢移植過來的秋菊,在秋雨中鮮妍綻放。
方元初坐在涼棚内,隔着涼棚半卷的草席,得閑賞花飲茶。
鈎吾陪坐在一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滅桌上擺着的果盤和茶點。
趙守拙回來,一眼看到涼棚裡面的人,遠遠地就朝方元初作了個道揖。
“回來了?”方元初朝人招了招手。
趙守拙從善如流進涼棚坐下。
“晚輩姓趙,名守拙,見過院長。”
第一次私下面對方元初,趙守拙收斂了嘻哈神情,面貌肅然,露出點仙風道骨的意思來:“知曉院長心念蒼生,仙體有損,原不敢來療養院打擾院長,又恐誤了院長好意,這才腆臉過來一遊。”
說着,趙守拙再福一大禮,卻是代表芸芸衆生而拜:“多謝院長!”
這倒是稀奇,居然知曉自己在地府的事情,方元初來了興緻,仔細打量趙守拙,“你和地府什麼關系?”
趙守拙笑道:“有些微功績,得閻君青眼賞識,約定死後去就近的城隍廟任職。”
原來是内定的地府公職人員。
“不用拘禮,坐下吧。”方元初倒了盞熱茶推給趙守拙,詢問:“他們甘蔗種得如何了?”
趙守拙捧起杯子飲了口茶,說道:“好得很,個個幹得熱火朝天,都是好孩子,保證不會讓院長失望。”
就着檐下細雨滴答,兩人閑談的聲音慢慢飄出涼棚外,散落在煙雨朦胧中。
棚外,重瓣金菊花瓣受不住彙成的雨珠重量,雨澤順着柔軟花瓣滴答落入土中,珀西抱着孫靜從空中降下。
雙翼扇出的飓風,在觸及到柔軟的花瓣前,消弭得無影無蹤,安希娅接到傳音,匆忙從屋内趕出來:“客人怎麼了?”
珀西言簡意赅:“她好像受傷了。”
孫靜身子弓成大蝦的形狀,面色蒼白,額頭冷汗涔涔,聽到珀西這話,從嘴裡艱難擠出幾個字:“不,不是……”
珀西指着孫靜身後的血迹,冷靜道:“流血,痛到說不出話。”
安希娅扶住孫靜,着急得不行:“怎麼辦?珍不在,還有誰能幫忙診治看病?”
見方元初在場,孫靜氣血上湧,臉上瞬間燒了起來:“哎呀……我,我不是……”
方元初淡定附和:“嗯,是生理期來了,安希娅,你先扶客人回房間換件衣服。”
“諾恩,你去準備點紅糖姜茶,再準備一個熱水袋。”
安希娅頓時明白過來,哭笑不得地扶着孫靜,前往客房去了。
珀西還是個寶寶龍呢,再博學也沒特意了解過女性的生理知識,難怪看孫靜這樣,隻單純覺得她是受傷了。
換完衣服,喝下紅糖姜茶,手上抱着一個熱水袋,孫靜蒼白的唇色總算好看了點。
安希娅拉着孫靜詢問:“好些了嗎?怎麼會痛成這樣呢?”
“早知道今天要來生理期,可以不用去那兒,讓塞恩他們種就好了。”
孫靜揉着肚子,苦兮兮道:“是它提前了,我也沒想到這位難伺候的親戚,沒按日子造訪。”
“客人今天就在床上躺着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便好。”
孫靜道謝:“你們真好!”
“哎,其實以前我沒這麼痛的,就是有一年冬天下水之後,後面姨媽再來造訪,就很痛了。”孫靜苦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