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膩的炭火很快生了起來,方元初接過一隻蔥聾,把它綁在可轉動的鐵架上,剩下的則交給諾恩:“前面每十分鐘轉動一次,方便受熱均勻,可以嗎?”
諾恩慎重點頭,這是他第一次協助方元初做吃食,他決不能出任何差錯。
眼看諾恩領了院長分配的任務,塞恩舉手:“院長,我呢我呢,我要幹什麼?”
眼看一個個的都這麼熱情,方元初不好打擊大家的積極性,開始挨個分配任務:“嗯,你去把那邊的東西都洗了吧。洗好之後,就由珍來切好這些配菜和調料。”
新來的員工珍.芙妮也接收到了任務,此前她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可是拿刀的一把好手,隻是切幾個菜完全不在話下:“好的,院長。”
“你們兩個可以來廚房幫我。”方元初看了緊跟在自己身邊的鈎吾和不到自己大腿高的珀西。
鈎吾自然沒有二話,而珀西雖然不喜鈎吾,但他實在好奇今天院長會做些什麼吃的,于是也緊貼在方元初身後進了廚房。
白天采來的春筍已經被剝皮洗淨,方元初幹淨利落地揮起菜刀将春筍切成合适的塊狀。
接下來是料理蔥聾,鈎吾在方元初的指揮下,很快将手上另一隻蔥聾骨肉分離,切成均勻的小份。
“原本是要先焯水去腥的,不過這隻蔥聾處理的不錯,而且也不腥,所以可以直接放入鍋中準備開炖。”
方元初一邊解釋,一邊把分離好的大骨和肉全放進半人高的鍋中,接着:“珀西,能去幫我拿一些蔥姜過來嗎?”
珀西點點頭,“噔噔噔”跑出廚房,很快就拿了一大把洗好的蔥姜回來。
方元初把拿回來的姜切成薄薄的姜片繼續放入鍋裡,再引入清澈的山泉水入鍋,小火慢熬開炖!
接下來,另起一鍋燒油,做好吃的油焖春筍。
廚房内很快飄出誘人的香味,鈎吾吞了吞口水,珀西也忍不住聳了聳鼻尖。
看着兩個小饞貓,方元初給兩人一人夾了一片試吃,再讓他們把菜端出去,放在室外鋪好的餐桌上。
為了佐配今天的主菜蔥聾,方元初再調配了一大碗醬汁,方便蘸取食用,期間鈎吾偷食了一大口,滿足地眯上眼睛。
因為自己的員工飯量都偏大,加上還邀請了鈎吾,所以方元初今天做的份量很足。最後看了眼廚房剩下的食材,方元初想了想,決定再做一份窩窩頭配野菜。
雖然現代人喜歡嘲諷别人戀愛腦挖野菜吃野菜,實際上,方元初做的可不是那種苦兮兮的野菜。
天然無公害的野菜采摘下來洗淨,搭上豬油和肉沫爆炒,稍加一點調料提味,吃下去絕對能香出靈魂。配上粗糧做成的窩窩頭,中和鹹膩,千金難換。
晚霞褪去,月亮和星子爬上夜空,炖煮的蔥聾湯開始咕噜噜冒着熱氣,裡面的湯汁已經被熬煮成奶白色。
烤架上的蔥聾被烤成誘人的焦黃色,烤出來的油脂不時滴在炭火上,發出“哔啵”聲響。
除了方元初,其他幾人口水都快要被饞出來了!珍.芙妮更是一臉夢幻,老天爺,早知道這邊居然吃得這麼好,這麼香,多猶豫一秒都是對美食的不尊重!
熬煮好的肉湯被塞恩幾人擡出來也放在了餐桌上,當然,為了讓美味别迅速變冷,珀西動用了一點小魔法,保證每一個端上餐桌的菜品都能保持出鍋時的溫度。
驅寒的篝火燃起,照亮這一方溫馨的小世界,就在衆人準備大快朵頤時——
叩,叩叩。”有敲門聲響起。
衆人下意識往敲門聲響起的地方看去。
一個弱小的人族女性站在療養院外圍的拱門處,手剛從拱門的木頭柱子上放下來,細小,疲憊又局促的女聲響起:“你,你們好。”
沒人回答。
女孩尴尬地站在原地,不清楚自己發什麼瘋,為什麼看到這邊出現的亮色,就一步步循着光亮和飯菜的香味走了過來,還出聲打擾别人。
“你好。”不是沒人回答,方元初起身走近療養院半開放式的大門。
月光下,女孩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身材瘦弱,露在外面的手指和臉頰凍得有些發紅。
聽到終于有人回話,女孩細聲細氣的解釋:“我不是故意來打擾你們的。我出門……”女孩想到自己原來出門的目的,頓了頓,繼續道:“想散散步,不知道為什麼就走到這兒來了,看到你們這邊有光,想過來問問這兒是哪兒。”
“外面很冷,裡面有篝火暖和些,先進來吧。”方元初沒有戳穿這位稀裡糊塗來此的旅客,善意邀請她進來烤火。
大概是善意來得太突然,女孩有點受寵若驚:“謝,謝謝。”
直到坐在篝火旁,女孩這才看清這兒圍坐的人,一個穿着古代衣服隻松松垮垮束了個發的男人,一個篝火下瞳孔閃耀着像野獸鋒芒的幼崽,一個黑發黑衣看起來就不好惹的女性,還有一個看起來活潑開朗的少年和一絲不苟,但氣勢逼人的男人。
雖然每一個都很俊美,可夜月下,幾人不同尋常的氣質及容貌,真的很難讓人不多想自己是否誤入了什麼奇怪要人命的妖怪集會。
目光再轉向方元初,隻有這一位,氣質溫和有禮,容貌堪稱漂亮的精緻卻又不是那種高高在上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模樣。
不知怎的,女孩覺得隻要看着方元初,心裡的疲憊和蒙昧被驅散不少。
黑發女巫珍一眼就看出這個莫名到來的旅客狀态不對,是時候向院長展示自己的工作能力了,她燦爛一笑,露出珍珠似的貝齒:“你有病?我這有藥,保管下去藥到病除,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