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問你為什麼不告而别,你也沒有告訴任何人真正原因。
此刻的你們正坐在車上,再次往倫巴第趕去。
此時的天已經漸漸染上了夕陽帶來的橘紅,你知道這一天又要過去了,時間在不停的流逝,你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或許是你的表情有些異樣,福葛上前來詢問你:“依,你還好嗎?有什麼顧慮,我都可以替你分憂解惑。”
米斯達也奇怪你怎麼這副表情:“老闆死了,毒組也除掉了,依你又那麼厲害,怎麼看起來心情不好。”他攬着腰親你一口:“甜心,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呗。”
“米斯達,給我注意分寸!”阿帕基語氣不好的說道:“依現在是新任BOSS,對她放尊重些。”
這句話得到了所有成員的贊同,米斯達隻好念念不舍的松開了你。而你則默默地環視着所有人的臉龐,最終定格在了布加拉提的臉上。
“布加拉提,我能和你單獨聊聊嗎?”
對方的眼睛亮了起來,你少見的看到他臉上露出了有些孩子氣的高興:“好,好的。”
他小心地走到你身邊,保持着安全距離,同手同腳的走了幾步,才意識到自己太笨拙了,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羞怯的笑容。
你知道他想要什麼
但是……
你時日無多
你們一起走進了密林裡,你們踩在落葉上,發出酥脆的聲音,你想到了烤箱裡剛出爐的餅幹,輕輕一咬,酥酥的黃油濃香就這麼溢滿了口腔。
人的足迹越發稀少,當周圍完全沒有人影時,你們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你轉向了布加拉提,卻難以去看他的眼睛。
“那個,依……
你沒有給他說下去的機會,打斷了他的話語:“布加拉提,我希望你繼承熱情,成為新任的教父。”
你說完這句話後,感覺周圍的空氣變成了琥珀,把你凝固在其中無法動彈,你甚至都不知道周圍是否有着自然産生的動靜。
“依,看着我。”
他用雙手輕輕托起了你的臉頰,你能用自己的皮膚感受到這雙手是有多麼粗糙。
你的眼神左躲右閃,就是不想和布加拉提對視,但他耐心的,極為溫和的用自己的拇指撫摸着你的臉頰,繼續重複道:“依,看着我。”
你終于看向了他的眼睛
美麗溫潤的玉被海洋染成了藍色,你從他的瞳孔裡看到了自己的小小倒影。布加拉提永遠那麼值得讓人托付和相信,明明他根本不知道那麼多次的輪回,也不知道你承受了多少的絕望。可當他看你時,他全身散發出來的信息就是,我理解你,我相信你。
“依……你要離開了嗎?”他小聲的低語被風吹過你的耳畔。
“……嗯”
“為什麼呢?可以告訴我原因嗎?”布加拉提輕聲問道:“我感覺出來你被什麼事情束縛住了,我想幫你。”他的語氣很堅定:“不是為了增加你的負疚感讓你和我在一起,我隻是……真心認為你是個值得追随,值得托付的人。”
“你也許不知道我過去的故事吧……”他雖然看着你,但你知道他的思緒已經飄蕩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我是漁民的兒子,我父母在我隻有幾歲的時候離異了。可我并沒有過得不好,父親為了養活我,更加努力的掙錢……那時候我的想法很簡單,好好學習,長大後找一份輕松體面的工作,把父親接到城裡居住。如果父親閑不住,非要去捕魚,那我就陪他勞作。”
你默默地聽着他的講述,你在腦海裡慢慢勾勒出了布加拉提幼年時的樣子,雖然有些早熟,但依舊幹淨的像張白紙。
“我喜歡這樣的生活……如果不是…碰到了兩個毒蟲的話,我估計還會在小漁村過着平凡的日子。可是父親看到了毒蟲的交易,被打成了重傷……當我得知這件事情時,父親已經開始手術,我孤身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一遍遍的默念:神啊,求求您救救我的父親,隻要讓我的父親活下來,我可以付出任何的代價。”
明明你在混混口中知曉了布加拉提的過往,但你的心依舊因為這不幸的遭遇而抽痛。
“當得知父親活過來時,我就知道……我被命運推向了另一條道路。可我一點也不後悔,有的隻是慶幸。哪怕我在十二歲就殺了人,在别人的口中變成比惡魔還恐怖的孩子,我也無所謂。”布加拉提把你擁入懷中,你聞到了獨屬于他的氣息。
“所以依,你知道嗎?當我發現給我庇護的組織居然販賣毒時,我崩潰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熱情已經是一個龐然大物了,我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哪怕我提一句這方面的事情,上司波爾波都害怕的讓我謹言慎行。”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布加拉提苦笑了一聲:“我在組織裡待了八年,居然連老闆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怎麼可能殺掉他?我也不可能把米斯達他們拖下水……”他再次單膝跪在你面前,虔誠的親吻着你的手背。
在落日的餘晖中,他仰起臉看向你,溫暖的陽光跳躍在了他的臉龐上,被他優越到極緻的骨相一分為二,明明很多時候他有着遠超同齡人的成熟,但此刻,他卻如同一隻貓兒一樣将自己的臉貼上你的手背,依賴着你,仰望着你:“你知道嗎?當我得知你殺掉老闆時,我就覺得你是奇迹本身。你做到了我們所有人都無法做到的事情,更别說你願意毀掉毒組……”
他的眼眸如同蔚藍的海洋,把你包裹住
“沒有人比你更适合成為黑手黨的領袖,我願意追随你,永不背叛。”
你知道,布加拉提永遠不會背棄自己的誓言,但你卻無法達成他的心願。
“起來吧,布加拉提。”你拉住了布加拉提的手,讓他站起來。你撫摸着他的臉龐,才恍惚的想起布加拉提還年輕,其實隻是大學生的年齡。
在沒有經曆一系列戰鬥的他,其實對你造成的前所未有的沖擊和巨變,不可抑制的感到了茫然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