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他小心翼翼的撫摸着你心口上的十字架花紋,如同最虔誠的聖徒:“您可以救贖我嗎?”
迪亞波羅吃力的擡起頭,無數次又永不停歇的死亡已經讓他的腦子無法正常思考,隻看見了一個人站在她的面前,逆着光,看不見她的神情,背後的光芒似乎是太陽産生的,卻又那麼像聖光。
“神父”他吃力的念出這兩個字,太久沒說話的他,已經快喪失語言能力了,他隻能怯怯的撫摸着那個黑色的十字架,感受着很久都沒受到的安甯。
不……她不是神父……是來拯救他的聖母嗎?
他感覺脖子上傳來了輕微的癢意,但是他無暇顧及,他死死的抓住對方的手臂,如同高空墜落的人抓住了一片厚實的雲。
“聖母……我不想再永無止境的死去了,救救我,請您……救救我……”
他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捧起了他的臉,溫暖到讓他落淚。
他聽到了對方的聲音,溫柔卻又無情:“我不會救你,但是……這是這個時空中,最後一次的死亡了。”
最後一次嗎?也好……
迪亞波羅感覺喉嚨裡充滿了腥氣,有什麼東西湧了出來,他幹嘔了一聲,黑色的血從嘴角溢出,滴落在了地上。
“聖母……”他感覺眼皮越發的沉重,他感受到了困倦和安心。
他用自己的手掌貼在少女的手上,貪戀着那種從沒遇見過得溫暖,或許也有過?在孩提時代,但他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迪亞波羅,你是惡魔,地獄才是你的歸處,回去吧。”他又聽到了聖母的語言,但腦袋已經轉動不起來,他發出含糊柔軟的音節,感覺到眼前已經漆黑一片。
他又要死了
可是……
他一點也不痛苦
他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對方的手,烙下了虔誠的吻,就像信徒親吻着自己的神,得到屬于自己的救贖,
他倒在了地上,停止了呼吸。
你默默地把插在迪亞波羅脖頸上的毒針取了下來,然後狠狠的丢進海裡。
明明……迪亞波羅死了
為什麼……你一點都不高興呢?在你的想象中,你會沉浸在狂喜之中,覺得為所有人報仇雪恨,但實際是你卻沒有任何的喜悅,隻感受到了苦澀
當迪亞波羅滿含喜悅的接受徹底的死亡時,你隻覺得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過的悲哀。
他倒在你的腳邊,安靜的蜷縮着,你的手背上還存留着他黑色的血液。
你看向了身後,護衛隊的蘇醒時間很緩慢,但是你看見他們的移動加速了,你想再過兩三分鐘就會醒來,他們也會像裡蘇特一樣變成小孩嗎?還是說會像迪亞波羅一樣瘋瘋癫癫的?
你不知道,你隻明白一件事情,你沒有裝迪亞波羅頭顱的容器,而在他們眼中,你會變成一個拿着頭顱朝他們走去的瘋子。
所以你隻是取出了迪亞波羅的兩顆眼球,翠綠色的瞳孔像破碎的寶石,你把它們放進了包裡。
眼球……也夠用了。
帶着個人頭回去,也不是多方便的事情。
隻是你不知道為什麼迪亞波羅會說自己在不停的死亡,你從沒聽過有這種替身能力的人,也沒有在手機上見過這樣的替身。
你默默地用力把他推向了懸崖峭壁,下面的海浪拍打在礁石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碧藍層層遞進成雪白,撞擊在峭壁上發出滂沱的聲音。
這是迪亞波羅的葬身之地,你希望這永不停歇的聲音,會成為他的安魂曲。
站在峭壁邊上,狂風将你的裙擺吹得獵獵作響,像是要吹走你心中的一切煩惱。
你在心中默念着
晚安,迪亞波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