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走遠，阮祁甯的臉色終于緩和了一點。

其實對方辰仕的厭惡不僅僅來源于他對安語響和延延的傷害，阮祁甯自己同樣是受害者。

除了兩次刻意的網絡話題引導可能是方辰仕推動的之外，春季賽他剛上場時止步六強，也和方辰仕有莫大關系。

比賽時，如果有幾個隊伍聯合起來惡意針對，大概率會讓另外的隊伍提早出局。就算有的隊伍擅長玩人情世故那一套，也不至于絲毫不顧自己的利益，完全幫着别的隊伍打，除非背地裡有更深刻的原因，也就是假賽。

偏偏那一場就是如此。

彼時，阮祁甯信心滿滿，覺得按照自己隊伍的實力，一定能夠收獲不錯的名次，沖擊冠軍也是有可能的。

可惜遇到了HONG，場中的另外兩支隊伍不約而同地針對起GUTG來。在讓GUTG團滅之後，居然假裝犯了個低級失誤，又将優勢送到了HONG手裡，偏偏他們做得隐蔽，就算有人心生懷疑，也沒有直接證據，完全可以用狀态不好所以操作拉胯來解釋。

第一把打完，GUTG或許還有穩住下限的機會，但阮祁甯早就從安語響那裡知道方辰仕有假賽前科，自然明白，場上三個對手惡意聯合在一起，即使他是神仙轉世也無能為力。

索性什麼都不管，硬是拼着自爆也要把方辰仕拉下水。

反正另外兩支隊伍不敢送得太明顯，就算他們有心給HONG送資源，也阻擋不了GUTG的一系列不要命式的攻擊。

于是，HONG和GUTG雙雙止步六強。

賽後，阮祁甯曾向聯盟申訴，得到的結果是證據不足懷疑不成立。

經過這一次，阮祁甯因為打法激進陷入網絡上的話題漩渦中心。不過他不後悔，雖然風評不好，但方辰仕也沒讨着便宜。

……

見阮祁甯坐在沙發上發呆，安語響沒忍住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隊友嘛，适時的關心是應該的。

“沒什麼。”阮祁甯收回思緒：“就是想到以前我也被方辰仕演過，有點心煩。”

安語響很快反應過來：“春季賽那次？”

“嗯。”阮祁甯點了點頭。

原來一樁樁一件件堆了這麼多債。

安語響垂下眼皮，心中是翻騰的怒火。

阮祁甯沒再多說，拿起桌上的礦泉水灌了兩口，冰涼的感覺自上而下，讓他冷靜了不少。

卻見身旁的安語響一臉怪異地看着自己。

半晌終于反應過來，手裡這瓶水好像是安語響剛喝過的。

……

阮祁甯的脖子和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仿佛剛才喝下去的并不是帶有淡淡甜味的礦泉水，而是高度數的烈酒，燒得他立時上臉。

真是要命。

盡力裝作若無其事地将礦泉水放回去，阮祁甯躲避着安語響的熾熱目光。

偏偏屋子裡的燈光很亮，讓他藏無可藏。越來越紅的臉色出賣了他，所有的尴尬無措都被擺上台面，清晰地映在安語響眼裡。

“你喝了我的水。”安語響說。

阮祁甯在心裡暗罵，知道就行了說出來是想幹嘛，是想讓他賠償一瓶礦泉水，還是讓他給他頒個“最坦誠”獎？

這下好了，更尴尬了。

安語響假意咳嗽兩聲，又補充了一句：“沒關系，隊友嘛，喝一杯水很正常。”

阮祁甯：“……”

确實很正常，就是安語響有點不太正常。

不是恐同嗎，怎麼不介意同喝一瓶水？

是安語響真的把從零開始當好兄弟的宗旨貫徹得淋漓盡緻，還是說已經潛移默化地接受了有關自己的一切？

心裡想法亂飛，面上絲毫不顯。

阮祁甯閉上雙眼假寐。

安語響見他沒有任何回應，腦子裡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閃過。

他還想說更多，卻被阮祁甯單方面阻止，不僅切斷了話題的進行，也切斷了他情感的遞進。

讓他似乎有些……

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