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安語響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威火戰隊的主教練打來的,他說,聽聞安語響有重新回歸賽場打職業的想法,所以想要邀請他去威火試訓,如果試訓的效果很好,可以現場簽合同,甚至可以幫他解決暢月的違約金問題。
心中剛好有些想法,安語響便沒有直接拒絕。
延延把安語響準備的視頻資料全部送到了管理層面前,可他們給出的答複卻是,隊伍已經有更好的選擇。
二隊染染年紀隻有十八歲,正是當打之年,而且排名在國服前十,同樣有許多高光操作,他才是最合适的人。
延延努力替安語響争取試訓的機會,最終,管理層看在他曾在GUTG任職的份兒上松了口,但提出一個要求,必須由他自己處理好與暢月的合約問題。
話裡話外盡顯商人本色。
也是,職業選手之間的差距本來就不算大,退役兩年的主播和缺乏經驗的二隊,選誰都得承擔風險,俱樂部自然不肯多賠一大筆錢進去。
當晚,安語響就去了GUTG俱樂部,跟球球阮祁甯作為隊友,與二隊的三名隊員打了三局比賽。
阮祁甯本想找機會跟他打個招呼,但安語響有意無意地在回避他,這令他非常不解。
既然有在GUTG複出的打算,當然應該做好和他當隊友的準備,難道安語響想要一輩子不和他交流,即使上場比賽也裝作不認識的路人?
安語響在試訓過程中給出了回答,他會與阮祁甯進行應該有的交流,但所給出的稱呼就是平平無奇的“射手”二字,比如“射手可以從左邊繞過去”、“射手注意補給狀态”。
阮祁甯沒辦法,隻能悶悶地回應“嗯”。
訓練賽的結果是兩勝一負,安語響每一把打得都不錯,輸的那一把是因為陣容差距有些大,容錯率太低。
總的來說這個試訓效果不錯,但确實也沒有達到俱樂部願意砸一大筆錢去幫安語響解決直播約的程度。
試訓結束後,安語響和延延一起與管理層接通了視頻會議。
商量來商量去,兩方各退一步,俱樂部最多隻能出違約金的百分之二十,其餘必須由安語響自己解決。
離新賽季大名單提交還有一段時間,因此,安語響并沒有直接答應,隻說再考慮考慮。
威火戰隊同樣向他抛出橄榄枝,他決定去試試,不一定真的會改變選擇,更重要的是多一個跟GUTG談判的籌碼。
從延延房間出來,安語響一眼看見等在客廳的阮祁甯。
眼神微微一動,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徑直往門口走去。
可惜阮祁甯并不如他的願。
上前攔住他,阮祁甯說:“從外婆家回來之後,你就躲着我。”
安語響卻說:“不是。”
阮祁甯皺眉:“怎麼不是?”
安語響望向他,眼神裡并沒有躲閃:“我是說,不是從外婆家回來開始,而是從知道你是齊菱開始。”
阮祁甯:“……”
壓下心中的沮喪,阮祁甯說:“可你前幾天分明對我态度還算可以,我以為你已經不怪我了。”
安語響輕笑一聲:“這隻是一個成年人該有的社交禮貌,并不代表任何,如果讓你誤會了,那也是你自己的原因。對了還有,不要給我點奶茶,你就算點,我也會送給外賣小哥。”
阮祁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以安語響對自己的确仍有芥蒂,所謂的關系和諧,其實隻是一種假象。
“我對你的追求,隻是困擾嗎?”他有些不甘心。
安語響并沒有回答他,而是越過他,想要繼續往外走。
偌大的客廳裡除了他們兩個之外空無一人,阮祁甯胸口悶悶的,感覺氣兒十分不順。
眼看安語響就要拉開門出去,阮祁甯顧不得再多想,腦子一個沖動直接追上去,扯着安語響的手臂一把把他按在了牆上。
“你能不能把你的想法一次性告訴我,别總像釣魚似的。如果你真的對我無感,為什麼要縱然我留在你身邊,為什麼要直播替我解釋?”
安語響微微眯眼,面上看不出喜怒。
他比阮祁甯高些,即使被阮祁甯用壁咚的方式困住行動,也并不會讓人覺得處于弱勢,略帶審視的表情反而顯得他才是那個真正的主導者。
事實上也的确如此。
“需要我再強調一遍嗎?這就是我的為人處世,基本的社交禮儀而已。”安語響冷然道:“勸你别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趕緊讓開,我不想動手。”
聞言,阮祁甯不僅不後退,反而故意湊上前去。
眼前這張精緻美麗的臉龐陡然放大,安語響的第一反應就是往後退,可惜被堅硬的牆壁阻隔住。
阮祁甯絲毫不讓:“還記得那段靜音的直播錄屏吧。”
安語響無奈:“我還能忘了不成,你到底想說什麼?”
阮祁甯:“記得就好,那你記得後續我們還打了一個電話嗎?”
他的話讓安語響陷入回憶之中,那時候他正在參觀GUTG的基地,接到那通電話之後便匆忙回了家,然後和阮祁甯煲了一會兒電話粥。
“忘了也沒關系,我可以提醒你。你當時告訴我,你喜歡我,所以願意接受我的一切,這源于感情,與世俗評價全都無關。”阮祁甯柔聲道:“我不知道你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但是安語響,我們現在隔得這麼近,眼神交彙,呼吸交纏,如果你覺得惡心,就立刻推開我。”
塵封的記憶被打開,安語響怔愣了幾秒。
突然,客廳裡傳來延延的聲音。
“悠遠你身份證拿掉了,這麼久以來怎麼還是喜歡随身攜帶這麼重要的證件……”
他話音剛落,就看見了玄關處的牆邊,幾乎交疊在一起的兩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