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此豪壯的模樣,呂真不由的仰天發出聲聲嘲笑之音。
“如姑娘,你啊,世人皆贊你是天下第一才女,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
“不過是一些無妄虛名罷了!又何必須得時時在意。至于代價,無論為何,我皆一人攬下。”
“你一人?”随即露出一臉不屑之态,上下打量,“這兒上面白紙黑字寫的有,若一方單方毀約,須交出一族之勢。”
“吾父自幼教導吾輩,一諾千金,既然白紙黑字,自是無法抵賴。”輕描淡寫應下,“但,吾若是記得沒錯,自前朝開始,本朝便對朝下之臣私養府兵暗衛,按律好似處以九族之刑。”
平靜的将自個兒手中那已飲盡的茶杯置于桌上。
“呂侍郎身為兵部侍郎,汝君貴為首輔宰相,統領百官政務,由此可見呂相何等受陛下器重,若是一朝被蛇咬,想來呂相辛苦經營的數十年,最終隻得化作煙塵。”
“而你我兩家即是連理,一人得失皆在于此,而正所謂一發而至全軍,迎來或是覆滅之災,又或是延續無上容光。”
面對這咄咄逼人的話語,素來毒辣的呂真,手中的籌碼瞬時被她這一字一句而奪了去。
“哈哈……”輕笑一語,繼而提起身側茶壺,對之空杯緩緩倒去。
“如姑娘真是好氣魄,看來此前是吾小瞧了汝之伶牙,竟是這般俐齒,真是一點不輸那些明辨之人。”
“多謝侍郎誇獎。這人可不就是這樣,古人舊時曾說‘昨日今日不可留’,汝若安好,便是晴天。而如今大家相求之事不過為此而已。”
一耳聽明簡如話中所透之意。
“說的甚好。”瞬時停下手中之舉,繼而抽出袖中巾帕整了整自個兒的袖子。
“不過有一點,吾或許要告知與你。”
“請講。”
“吾最讨厭他人用此語氣與吾說話,你當是第二人敢如此厚顔。”
“冒昧請問,不知那第一人是誰?”
聽此一語,呂真瞬時停了手上的舉動,繼而擡起那雙冷眸與之相看。
“汝可真是始終秉持着夫子所授之‘不懂就問’啊!”
“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
“好一個敏而好學,不恥下問。”
“侍郎謬贊。”
活生生快被這人氣出毛病來,那料此刻,随着一聲開門之音,二人視線皆随之移去。
“姳兒?”
“阿姐。”
不顧身後之人的阻攔,直徑走了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将簡如從榻上拉了起來。
“阿姐,我們走。”
“慢着。”呂真随之一聲重語,“你可真是膽大妄為,你當吾是汝可以随意擺弄之人。”
随即喚來屋外的侍從,快速圍了上來。
“侍郎可是霸氣。”反手握住簡姳之手,繼而将之護在身後,“吾妹年幼無知,一時沖撞,還請侍郎莫要與之生氣,今日多有叨擾,待過幾日吾姐回府之時,吾當親自登門道歉。”
說完便緊握着簡姳的手起身準備離去。
“也罷!瞧在你家大姐與我家阿兄互為連理,而今日你竟敢單獨前來的份上,憑這兒我當不會難為你去。”
随意揮了揮自個的手,身前的侍從随即收了手上的東西向後退去,直徑為之讓開一條路來。
“多謝。”
未再言語,快速踏出此門。
上了車駕,方才松了手,繼而用以冷漠的神情對之相視。
“此刻你不該是在回鄉的路上嗎?”
“阿姐,我……”還未說完,簡姳瞬時斷了她的話語。
“你若是還認我這個阿姐,你就莫在違逆我這個阿姐說的話。”直接甩了她握上來的手,端正的坐在中央。
“公子。”
“說。”
“可要我派人前去。”
“我何時說了要派人?”
一眼瞧得那雙滿是寒意的眼睛,那人随即放低自個兒彎弓的身子,連連說着“不敢”二字。
“退下吧。”
“唯。”
順勢夾起那一紙信紙,未有片刻猶豫,直接放在火上,甚是淡定的看那升起的火光,随之将之無情扔入爐中。